薛兆丰《经济学通识》
这本书早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有所耳闻,那个时候对商科一窍不通,还记得周末在食堂一边看海一边悠闲地读《经济学通识》的过去,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读完,现在重新捡起来这本书,索性从头来过,现在稍微读了皮毛的经济金融财政,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只有有了更多的思考。
人类至少面临四项普遍约束:(1)东西不够;(2)生命有限;(3)互相依赖;和(4)需要协调。人类种种制度安排,一概是为了应付这些约束而衍生的。粗略地概括,这四项约束对应着四类经济理论:(1)需求定律;(2)利息理论;(3)制度理论;和(4)宏观理论。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世界上的经济商品永远都是稀缺的。这是世界的基本现实!何止火车票,还有纯净水、住宅小区、心脏搭桥手术、上网电脑、甚至徐静蕾和崔永元,都是稀缺的。
在众多的竞争标准中,只有一种最有效、最不浪费,那就是“价高者得”。愿意出高价买火车票的人,他所挣得的钞票,是他在别的场合向社会其他人提供服务换来的。任何存活的中间商,都必定作出了为消费者以钞票投票所承认的、难以替代的贡献。究竟是什么贡献,你得去探究。
不观察、不体会、不举一反三地思考,你眼中的市场,就处处都有邪恶,样样都是特殊商品,事事都要政府管一管。
我们没有理由破坏这个鼓励人们通过行动来对市场作出预期,并自行承担后果的投资机制。没有这个机制,不准人们通过正确地作出预期来盈利,那么我们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得重新盖一幢只能维持到次日早晨的简陋房屋。这就是原始部落和文明社会的区别了
总统有权颁布法令,把电力的“货币价格”压下来,但电力的“非货币价格”就必定上去了。电力的“全部价格”是不变的。
也就是说,一旦出现短缺,就不应该走行政调控的路子,而是应该依靠市场价格,也只有依靠市场价格,才能切实地激励每个用户精确计算是不是值得再多用一度电;也只有依靠市场价格,才能激励、切实地激励每个投资者精确计算是不是应该转为投资发电业
哈耶克指出,要协调众人的行为,要利用分散的知识,信息的集中处理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总有些信息是不可能预知的,或不可能言明的,或不可能量化的。缺了这种信息,大规模的计划经济计算就不可能成功;要解决问题,就必须通过市场,就必须由分立的个人并行处理他们独自拥有的信息,这样才能协调众人的行为和分散的信息。
给“歧视”下了定义:只有当歧视者愿意放弃一定的利益,例如收入、利润、工资或者享受,以便满足他个人的偏好时,才是歧视
市场是色盲的,它使你无法甄别商品的生产者,它既惩罚歧视者,也同时奖励宽宏者
势利就是某种歧视标准,它提高了了解对方的效率。
歧视现象在世界各个角落都是根深蒂固的,它要么源自广泛竞争的压力,要么源自个人偏好的驱动,要么源自每个人对陌生人群的无知,要么源自对陈规陋习的惰性。“歧视”这一行为本身是不可能消除的,但“歧视的标准”则可以发生变化。可以预言的是,增进商业交流,有助于改善人们“歧视的标准”。
同工同酬法伤害了它声称要保护的群体,这些群体的整体处境必定变得更糟。
但是职位价值一般都是固定的Director, VP-),个人角度来说成本是个人时间(个人成长投资/工作) 企业的成本是用人成本
会计课里教的是“成本决定售价、售价影响供求”,而经济学的逻辑恰恰相反——是“供求决定售价,售价决定成本。”是供求关系首先确定了成交价,而成交价转而确定了各种生产要素的成本,进而影响这些生产要素在不同生产用途之间的分配,而不是相反,不是生产要素先有了与生俱来的成本或原价,再汇总并加上“合理的利润率”成为最终售价。
产生垄断的途径有几种:石油输出国组织因造物主而赢得了垄断,微软因在竞争中胜出了而赢得了垄断,国营的邮政服务因行政命令赢得了垄断,米奇老鼠则因知识产权获得了垄断。一旦产生了垄断,垄断者就坐享垄断包含的价值,它也称为“租”(rent)。垄断者做买卖,是将他拥有的“租”兑现。不管他是否兑现,不管他如何兑现,垄断地位包含的“租”不变。
商品的价格并非由某个买主或卖主,而是由无数买主和卖主“共同决定”,并由每个买主或卖主“陆续汇报”出来的。时间上,这样的“汇报”有早有晚;但因果上,这些“汇报”一概是市场力量的结果,而不是市场力量的原因。
“因此,关于“生产什么”以及“生产多少”的信息,与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同样重要。
我们怎样才能得到正确的信息呢?夸夸其谈、自诩见解独到的人到处都是,到底谁是正确的呢?必须设计一个最省事的机制,以便将判断力较准确的人挑选出来。”
“投机者”或者“炒家”的工作是采集、甄别和传递信息,市场对他们的决策作出无情的判决。
愈让步,就愈进步!
经济学上所说的“帕累托最优”状态———交易后双方得益,且没有任何第三方受损的状态——是几乎不会出现的。
荒谬的惩罚措施层出不穷、至今不止,令人不禁要问:惩罚垄断者究竟为什么这么难?答案是具有讽刺意味的:因为这些垄断者的行为,其实往往对消费者和社会有极大的好处。政府或跨国组织要惩罚对社会有益的垄断者,结果显然会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但是如果考虑到国家铁路,集中力量才能干大事,但是国铁很多部分也是外包的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行政垄断才是消费者的大敌。众所周知,行政垄断是靠行业准入来维持的,政府一旦取消行业准入,行政垄断就会失去保护,变成竞争海洋中的孤舟。政府若真要恢复自由竞争,要保护消费者利益,则只需要一道行政命令,就可以结束行政垄断。可是,这么简单而致命的“惩罚”,在世界各国反而很罕见。
问题是,网络越大,其价值也越高,参与其中的用户就越不愿意离开;那么当一个新的、更先进的、将会带来更高增值的标准或平台出现时,用户就会由于被旧的落后系统所锁定,而无法一齐迁移到新的标准或平台上,从而造成了效率损失。持有这种担心的学者认为这是由于“路径依赖”而形成的“市场失败”。
耐用品的现值,取决于人们对其未来效用的预期。
利率呢?利率也是价格中的一种,它是由无数人“不耐”(impatience)共同决定的。由于不耐,也就是急躁,人们总想早点享受,于是出现了“现货”与“期货”的交换;也正是由于不耐,离今天越远的“期货”,其价值就越低。因此,若要达成“现货”与“期货”的交易,“期货”的数量就必须比“现货”的数量大,其中的差额便决定了利率的高低
在纯利率高的地区,人们及时行乐,对未来不抱希望;他们宁愿马上就业,不愿继续深造;他们把抽烟看得比箍牙重要,大吃大喝比锻炼身体重要;他们没有陈酿美酒,不用石头砌房;他们把文物古董倒卖到利率低的地区,换来可以即时消费的金钱。
“所谓保险机制,就是三个环环相扣的功能:准确评估风险的或然率,对投保者提出合理的行为约束,并分摊个别投保者遭遇的损失。任何同时具有上述三项功能的社会机制,都是有形或无形的保险机制。家庭就是一种典型的保险机制。父母之所以担负起对子女的教育和监督责任,不仅是出于对子女的爱护,也是为了降低子女潜在的保险索赔,因为子女一旦遭遇意外损失,全体家庭成员将共同分担。为了降低风险,家庭成员倾向于互相关心、互相监督。”
因为社会广泛采用了层层的保险机制,世贸大楼倒塌的损失,实际“株连”了全世界人民,是全世界人民共同分担了损失。每人承担的份额未必一样,但都小得微不足道。也正因为这个属性,保险机制又进一步得到了推广。
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曾经列举过四种效率递减的花钱模式:一,花自己的钱替自己办事;二,花自己的钱替别人办事;三,花别人的钱替自己办事;四,花别人的钱替别人办事。奥巴马的医改计划,规模庞大,枝节甚繁,但性质很清楚:它并非基于自愿、精打细算、自给自足的商业保险,而只是通过政府的征税权来施行的又一种收入再分配,其效率属于“花别人的钱替别人办事”之类。
以饮食为例。人们对任何一种特定的食品——如馒头——的需求总是有限的。人们每顿顶多只能吃几个馒头,此外就是多余的了。然而,人们的食欲,却从不限于馒头。只要资源足够丰富,人们的胃口就会迅速从馒头扩展到肉类和酒类,而肉类和酒类势必消耗大量本可用来制造馒头的粮食。从这个角度看,人们对饮食的抽象需求——营养和美味——是无限的。
尽管病人对特定的医疗服务的需求是有限的,但他们对抽象的医疗服务——增强体能、减少痛苦、延长寿命——的需求则是无限的。资源只要充分可得,那就可以转化为满足这些需求的医疗服务。因此,抽象的医疗需求从来是无限的
“经济学是如何刻画“优质”的呢?“优质”的第一层经济学含义,是指“匀质”。换言之,不是说厂商能把产品的品质做到“多好”,而是他们能把同类产品之间的“差异控制到多小”,”
优质”的第二层经济学含义,是指这么一种状态,即厂商改善产品品质所需投入的“边际成本”,恰好等于它带来的“边际收益”。大白话是:不是“质量”越高越好,也不是“价格”越低越好,而是“性价比”越高越好
汽车公司生产的这种车型,究竟是否加上挡板,表面上由制造商决定的,而实际上是由消费者决定的。显然,如果消费者不乐意增加这块挡板,那么消费者就会去选择较便宜的车型;而如果消费者乐意,那么制造商就不仅会添置那块挡板,而且会顺利地把成本转嫁给消费者。
“这个分析框架,也同样适用于中国目前的食品质量问题。要恰如其分地解决食品安全问题,不依靠法律,与过度依靠法律,都是极端的做法,都是要付出不值得付出的经济代价的。
一方面,犯有掺假重罪的制造商,被发现后没有得到倍数足够的惩罚,这令后来者仍然抱有侥幸的心理,以致同类事件屡禁不绝。但另一方面,监管部门不顾真实生活中的成本约束,拔高品质标准,也同样会诱使制造商造假,并破坏了法律的尊严。
这一部分关于牛奶的我基本全文马克了,因为对某头部大厂的各种言论也的确充斥在我的耳边,但是其实排除各种利益关系,其实深层上是可以理解的。
跑题一下,现在“我们”最不能理解的还是被营销和互联网思维贯彻的食品行业,但是我们始终相信能够基业长青的始终是有研发能力的公司,真正的“好产品”不只是有多少热度或者是能有多少一两年的销量,而是在长久地改变人们的生活,就比如说益力多之于酸奶、I+G之于调味品。我的小小目标也不过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地方创造价值。
最近我国修订生乳的质量标准,将每毫升细菌总数的上限,从50万个大幅度提高到200万个,并将蛋白质含量的下限,从每百克2.95克降低到2.8克。消息传出,骂声一片。但我认为,这恐怕是政府管治理念的进步。理由很简单:降低硬性的质量标准,既有助于降低厂商掺假的积极性,也不妨碍有能力的厂商去提高产品质量,而只要消费者能够识别质量差异,并乐于为提高的质量付账即可。
产品质量是复杂的问题,讨论的起点是弄清楚我们要的是什么:究竟是防止“伪造”(事关诚信),还是防止“劣质”(事关技术和生产条件的进步);究竟是要“匀质”(事关预期),还是要“高质”(事关成本),还是要“高性价比”(事关边际收益与边际成本的均衡)。不从这个框架去看,结论难免偏颇。”
“让我谈谈“缺奶”、“淡奶”、“浓奶”和“毒奶”的情境吧。在20世纪的90年代以前,牛奶很稀缺,是需要靠走后门或凭医生证明才能得到的高级营养品,所以老百姓基本没有喝奶的习惯。牛奶送到家里,还要站在蜂窝煤炉前耐心地等着煮沸,稍不留心就会溢出洒掉,哭不回来。那个年代奶质标准专为国营畜牧场而定,要求比较严苛,而散户供奶是不成规模的。简言之,那是“缺奶”的情境。随着生活质量的改善和营养观念的普及,市场对奶制品的需求激增,而散户供奶的产业蓬勃兴起。据报道,今天全国奶制品消费量中,大约仍有七成来自于散户的供应。散户供奶,优点是供给者的进入门槛低,饲料便宜,农户家里有什么就给奶牛喂什么,千千万万散户汇集起来的总量大,能比较迅速地满足市场上不断上扬的需求;其缺点,则是饲料质量的差异导致生奶质量参差。简言之,那是“淡奶”的情境。
我们当然希望能尽快从“淡奶”过渡到“浓奶”。重要的一环,是产业链条的“垂直整合”,即从散户供奶,转变为乳品加工厂自给自足,并进一步完全控制饲料来源。只有这样,才能降低生产环节中因“转手”而诱发的欺诈行为,才能充分发挥品牌的抵押作用,从而保障乳品的质量。理想的做法,是一块从未被污染的净土,种植出高品质的青草,喂养从美国或澳洲进口的良种奶牛,挤出的牛奶只需经过轻加工,便可以空运到超市或诸位的家门。
然而,对广大消费者来说,那暂时只是理想,因为世上的良种奶牛还不够多不够便宜,产业链条整合需要时间,消费者是否愿意出价还是未知数,政府也暂时不允许乳品大量进口。这些因素不能一夜解决,从“淡奶”到“浓奶”的过渡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就必须思考质量标准来与生产和消费水平相适应的问题。
以针对专业畜牧场而制定的质量标准,来规范大量新兴的散户奶源,便出现了散户奶农“造假”与乳品加工厂“防假”的长期博弈。显然,如果大量散户提供的牛奶,其平均质量被恰好挡在过高的标准之外,而不得不倒掉的话,散户造假的积极性就会大增。散户奶农自己掏钱投毒,以伪造蛋白质含量的恶性事件,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的。简言之,那就是“毒奶”的情境。
让我们在这个背景下讨论修订国标带来的影响。首先要说明,并不是修订了国家标准,就可以杜绝造假,也不是说修订了国家标准,就能自动生产出足够多的优质牛奶,而是说国家标准的修订,会在边际上影响上述“缺奶”、“淡奶”和“毒奶”三种情境发生的概率。
同时要说明的是,国家标准并不等于企业标准。国家标准是以法律为后盾对整个市场划定的底线。如果人们实际能力,与这条底线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那么造假的诱惑就很大,而政策制定者就必须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处理这种诱惑。另一方面,单个企业不仅可以有很高的标准,而且可以有很多种标准。不同品牌和不同档次的产品,在消费者市场上互相竞争,优胜劣汰,那才是质量进步的根源。回望历史,生活水平的提高,是企业竞争出来的,而不是政府规定出来的。
显然,从“缺奶”到“淡奶”,是从无到有,是进步。进步往往是渐进的。不切实际地拔高标准,会适得其反。到底是要防伪防骗,还是要防劣防次,我们得作清楚的区分。”
“坊间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政府之所以降低质量标准,是由于质检部门被乳业大厂劫持的结果。我认为这不合逻辑。提高国家标准,对大厂商而言,恰恰是利大于弊的。这是因为一般工厂越大,自养奶牛就越多,奶质就越容易达标。若硬性拔高国标,并加上严格执法,首当其冲的是提供低质奶的散户奶农和购买廉价奶的穷人:前者要么倒奶,要么造假;后者要么喝不上奶,要么喝上毒奶。那么,在新国标下,生乳的蛋白质含量每百克2.95克降低到2.8克,细菌总数从50万个大幅度提高到200万个,对成品奶究竟造成多大影响?根据央视新闻介绍,一个体重为60公斤的人,每天需要摄入60克蛋白质;而一盒250毫升的牛奶,在旧国标下应该含7.375克蛋白质,在新国标下则应该含7克,两者相差0.375克,仅占人体每日所需摄入量的0.625%;而生乳的细菌数,经杀菌处理后,完全可以达到接近无菌的状态,只是杀菌的力度大,牛奶的营养成分会打折扣而已。
从“缺奶”到“淡奶”,是国人饮食结构改善的重要一环,其中散户模式功不可没;而从“淡奶”到“毒奶”,则是悲剧,其中生乳收购国标不够切合实际,以及司法体系对造假者的惩罚缺乏应有的力度,都间接增加了产生悲剧的概率。适当放宽生乳国标,加重对造假者的惩罚,均有助于减少造假和投毒的悲剧;至于从“淡奶”到“浓奶”的过渡,最好还是交给企业,让它们在诚实的竞争中,按消费者投钞票的意愿,水到渠成式地进步为宜。”
在没有最低工资的约束下,雇主可能愿意以每小时10元的价格,雇佣一名能力较低的黑人。有了最低工资的约束,雇主无论如何都要支付每小时20元的工资了,那么能力较低的黑人就永远不被录用。人人都看得到的,是工会成员的收入提高了;很多人看不到的,是非会员连工作都没有了。经济学者经常给人以冷酷的错觉,其实不是他们没有良心,而只是他们看清了后果
“基尼系数除了计算模式的结构性缺陷,还有取值的问题。在计算基尼系数时,究竟应该取哪些数值、应该忽略哪些数字、如何量化一些非货币的指标,都是没有共识的经济难题。周其仁教授最近遇到一些“基尼系数专家”,便半开玩笑地问他们:“三年经济困难的时候,有些人饿死了,有些人没饿死,基尼系数该怎么算?”
再有是“基尼系数”的现实含义。系数高一点,会怎样?低一点,又会怎样?故事是可以编的。你可以跑到世界任何地方,计算那里的基尼系数,把那里发生的事情与基尼系数联系起来。拿到科研经费,我恭喜你有机会跑一趟;但不要试图说服我,给你个基尼系数,你就有本事告诉我将会发生什么。”
盖茨(B. Gates)确实比我富裕,但假如不让他富裕,我们每个人都会更穷。实施一刀切的劫富济贫政策,会否打击了社会的进步力量?
这些不同领域的现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竞争者之间的水平差异很小,收入差距却非常大,赢者几乎通吃了全部收入。这是什么什么原因造成的?这是一种不公平的现象?“有识之士们”是不是应该起来努力缩窄这种巨大的收入差距?
经济分析的角度看,“赢者通吃”现象的根源,在于竞争者们提供的服务是“共用品”。所谓“共用品”,就是可以让许多人共同享受,而不会互相排斥的“物品”(包括服务)。凡是提供“共用品”的行业,其内部的收入分配,就往往会出现严重不均。
我的答案:汇率是由甲国人民对乙国资源的需求,以及乙国人民对甲国资源的需求共同决定的。
一份资产究竟归谁所有,不能只看文字上的规定,而必须考察其“使用权”、“收入支配权”和“转让权”,看这三权究竟归谁掌控。谁掌控,谁才是物主。
因为只有享有“转让权”的物主,才会关心资源的长远价值。人们稳扎稳打地建造能住上百年的房子,或者精心栽培一棵他死后才结果的果树,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遥远的收益也体现在资产的现值中。只要物主享有“转让权”,他就可以随时把果树按现值卖掉,把遥远的收益兑换成眼前的享受。
人们批评企业家在瓜分国有资产的“盛宴”。问题是,如果没有企业家的成功管理,“盛宴”可能根本不存在,企业可能本来就是一潭死水。
普通人有四种办法增加收入:挣钱、借钱、卖家当,不然就是抢钱抢物;而政府增加收入的方式也有四种:挣钱、借钱、卖家当,不然就是征税和印钱。让我们约略分析政府的这几种生财之道。
古今中外的经验告诉我们,政府不善于挣钱,尽管政府官员可以很聪明,政府可以拥有海量市场数据,政府也具备做事的权力和魄力,但致命之处是:政府官员不是公共资源的私有者,他们对资源利用的决策,只可能顾及任期之内的效果,不可能看到遥远的未来。
“争取和保住位置”是他们的目的,“做事”是他们的手段;而不是相反
印钱,政府印钱就是制造通货膨胀
既不需要说服债权人借钱,也不需要征得纳税人的同意,只需要开动印钞机,就能立即获取购买力,而要过至少一年半载,代价才会逐渐以通货膨胀的方式暴露出来。到这个时候,各国政府又会寻找替罪羔羊,说是地产开发商提高了房价,说是投机者炒高了大蒜和绿豆的价格,说是阿拉伯的石油卡特尔制造了能源的高价……各种价格管制和限购政策便应运而生。
“既然在民间融资的市场,既不缺乏资金,又不缺乏对资金的需求,为什么还出现“两多两难”的问题?根本原因,在于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天然障碍。容易被人们忽视的是,债权人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努力,才能逐渐掌握债务人的业务、熟悉行规的深浅、推断行业的起伏,而只有掌握这些信息,才能保证资金的安全和增值。这解释了为什么银行总是偏爱大企业、舍弃小企业:那是因为建立互信需要支付成本,不仅不会由于企业规模小而降低,反而会由于企业生产能力不稳,使债务具有更高风险而增加的缘故。”
其基本结论是:选民关注的事情越广泛,或者选举进行得越频繁,那么市场和效率就会受到越大的伤害。
以最基本的孝心为例,它需要我们对父母不断付出时间、金钱、精力去维护。唯有我们那廉价的,所谓的爱国主义情操,无须付出成本,只要发泄式地叫几句“中国人不想战争,但是我们不怕战争”云云就足以满足我们那颇为虚伪的爱国主义情怀。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不管中日怎么打,也轮不到我们这些网虫上战场。可以认为抽烟者伤害了非抽烟者,但如果禁止抽烟,那非抽烟者就伤害了抽烟者。伤害也永远是双向的,不管法律如何规定,都是基于经验的权衡,而非先验的推演。
司法独立有两重含义。一是指司法不应受行政权力的干预,这一点是知易行难;二是指司法不应受公众舆论的牵制,这一点则是知难行更难。人们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若真如此,把案件交给群众公审,或拿到网上投票,国家岂不就能长治久安?答案是否定的。
商业本身就是最大的慈善
那么就只能靠市场的力量,才能抵消仁慈和爱心的脆弱和偏颇,才能使那些不被注意的、不受欢迎的、未被热爱的人的需求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