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平克的这一系列书从不同角度解释了语言学和认知科学的重要观点和内容,基于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观点。史蒂芬·平克同时也是之前我读过的《当下的启蒙》的作者,关于进化的观点在本系列书中也有所体现。
语言本能
这本书从题目就点题,其实就是回答了一个问题:
语言究竟是一项“文化创造”还是人的一种“本能”呢?
回顾目录的化,本书的叙述方式其实是层次分明的:
01 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有语言存在
02 心语
03 语言机制
04 每个人的头脑中都装着一套构词法
05 语音的奥秘
06 会说话的大脑
07 为什么地球上会存在那么多不同的语言
08 孩子们天生会说话
09 语言器官和语法基因
10 人类语言的起源
11 语言专家
但是史蒂芬·平克的书对我来说似乎都是这样,一开始都觉得兴趣盎然,但是他太早(甚至一开始就)把答案揭晓,于是后半的阅读的过程就相对没有那么有趣了。
一个段子
像“one drives o n a parkway and parks in a driveway”(在公路上开车,在停车道上停车)、“plays at a recital and recites at a play”(在演奏会上表演,在戏剧中朗诵)
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理论
但乔姆斯基提醒人们注意两个有关语言的基本事实。第一个事实是,人们说出或听到的每个句子基本上都是一句全新的话,它们都是第一次出现在天地之间。因此,我们不能将语言视为一种简单的“刺激-反应”系统,大脑一定拥有一套指令或程序,可以用有限的词语制造出无限的句子。我们可以将这个程序称为“心理语法”(mental grammar),它与我们平常所说的教学语法或文体语法不是一回事,那些语法仅仅是用来规范遣词造句的。第二个事实是,无须正规的指导,儿童就能迅速发展出这套复杂精密的语法,并能准确合理地理解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句式。因此乔姆斯基认为,儿童必然拥有某种先天机制,它符合世界上所有语言的语法原则,这就是所谓的“普遍语法”(Universal Grammar),它能够帮助儿童从父母的言语中悟出句法模式。乔姆斯基如是说:
显然,没有多少母亲会对自己的小孩说出这样的句子:“Is the doggie that is eating the flower in the garden?”(是不是有一只正在吃花朵的狗狗在花园里?)乔姆斯基将这一推断称为“输入贫乏论证”(the argument from the poverty of the input),它是“语言天赋论”的主要证据。
其实,关于“模仿”的说法从一开始就经不起推敲(如果儿童是纯粹的模仿者,那么他们在坐飞机时为什么不模仿自己的父母,安安静静地坐着呢?),而这些句子更加清楚地表明,语言的获得不能被解释为模仿的结果。
语言的生物学基础
当左脑额叶下方的神经回路受损时,如中风或遭到枪击,患者通常会出现一种并发症:“布洛卡氏失语症”(Broca’s aphasia)。下面是一位布洛卡氏失语症患者的事后回忆,这位患者最终恢复了语言能力,他对自己的发病过程做了清晰的描述:
这些人又与布洛卡氏失语症患者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来到陌生国度的观光客,说起话来很慢,也很小心,他们需要仔细斟酌自己说的每句话,并期待对方能够帮他们把句子说完。
如果你缺乏某种正常的基因或某些细小的大脑部件,你依然无法成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思维和语言的关系
思想真的必须依靠语言吗?
我们的头脑中一定存在着独立于语言而存在的“意义”。而且,如果思想依赖于语言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创造出新的词语呢?小孩又是如何学会第一个单词的呢?一种语言又是如何翻译成另一种语言的呢?
并没有科学上的证据显示语言能够塑造人们的思维方式
人们使用的语言虽然不同,但却都毫无例外地选取了这类色彩作为颜色词语的主角
许多从事创作的人都强调,当灵感爆发时,他们的思维不再依靠语言,而是表现为一幅幅“心象”(mental image)。
一边是用于思维的表征,一边是各式各样的语言,二者在许多方面都龃龉不合。我们头脑中的每一个想法都包含着大量信息,但当我们向他人诉说某个想法时,对方的注意力很难保持长时间的集中,而我们说话的速度又不能太快。因此,为了在合理的时间范围内向听者传递信息,说话者只能将其中一部分信息转换成语言,其他信息则需要听者自行“想象”
语法
在自然界中,语法的基本原则显得并不自然。语法是一个典型的“离散组合系统”(discrete combinatorial system),即一组数量有限的离散元素(这里指的是单词)通过抽样、组合和排列,创造出一个更大的结构(这里指的是句子),而这个结构在特性上与它的构成元素完全不同。
与之相对的是,我们在世界上看到的大多数复杂系统,如地质、调色、烹饪、声、光和气象等,都属于“共混系统”(blending system)。在共混系统中,组合体的特性是各元素特性中和的结果,而各元素则由于均分、混合而丧失了本身的特性。例如,将红色涂料与白色涂料混在一起,将得到粉红色的涂料
词性与词义类别无关,它只是一套服从固定规则的标记
乔姆斯基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
关于语迹
乔姆斯基认为,这种与词序无关的超级规则(即“原则”)是普遍存在的,而且是与生俱来的。当儿童学习某种特定语言时,他们不必掌握一长串规则,因为他们天生就懂得超级规则。他们唯一要学的是特定语言的参数值
为什么语言要多此一举,既有深层结构又有表层结构呢?
试着比较“Beavers build dams”(海狸建造水坝)和它的被动句式“Dams are built by beavers”(水坝由海狸建造)。它们的角色则各不相同。主动句表述的是与海狸相关的一种普遍现象,而这恰好符合客观事实;被动句表述的则是与水坝相关的普遍现象,但它却是一个假命题(因为有些水坝并非由海狸建造,如大古力水坝)。表层结构既可以将“dams”一词放到句子主语的位置上,又可以通过语迹的帮助,将它链接到动词短语中的原来位置,从而起到一石二鸟的功效。
在表层结构中,由于转换操作而移动的短语会在其空出的位置上留下一个无形的符号,这个符号被称为“语迹”(trace)。语迹的作用是提醒人们被移动的短语所扮演的角色。
例如,一些通常深埋于树形图中的词语可以被调到句子的前端,以便在第一时间用最重要的信息勾住听者的耳朵。比如说,如果一位冰球解说员一直在描述内文·马克威特(Nevin Markwart)的场上表现,他会这样说:“马克威特刺伤了格雷茨基!”但是,如果解说员描述的对象是韦恩·格雷茨基(Wayne Gretzky),他则会说:“格雷茨基被马克威特刺伤了!”此外,由于被动分词有权决定深层结构中的施动者角色(即通常意义上的主语)是否出现,因此,当有人希望回避这个角色时,这种句式就大有用武之地了,例如里根总统用来推卸责任的名言:“Mistakes were made”(错误已经铸成)。
语法其实是一份协议,它将耳朵、嘴巴和思想这三台迥然各异的机器连接起来,它不能只满足于其中一方的设计要求,而必须拥有一套专属自己的抽象逻辑。
在英语中,“glamour”(魅力)一词是“grammar”(语法)的变体
单词拥有一个精密的结构,构成部件叫作“语素”(morpheme),它们以特定方式组合在一起
语音
是因为数千年前的原始印欧语(即包括英语在内的大多数欧洲语言的祖语)拥有这样一个规则:通过元音的替换变成过去时态,就像我们现在在词尾添加“-ed”的规则一样。现代英语中的不规则动词或者说“强变化”(strong)动词只不过是古老规则的化石,而规则本身早已不复存在。大部分看起来本应归于不规则动词之列的动词被粗暴地排除在外
无中心语单词是一种特殊词干,出于某种原因,它们的特性与位于词中最右端的元素有所不同,而普通单词的特性则往往取决于词中最右端的元素。
很多人觉得“Walkmans”正确,是因为它是一个无中心语单词:“Walkman”指的不是某种类型的人,因此它的意思并非获自其内部单词“man”,而根据无中心语词的结构逻辑,它也无法借用“man”的复数形式。
复合词可以由不规则复数构成,但不能由规则复数构成。例如一间鼠患成灾的房子可以形容为“mice-infested”,但如果用“rats-infested”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我们可以“rat-infested”来表示鼠患成灾的意思
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
“这一现象例证了奎因所说的“归纳法的耻辱”(the scandal of induction)。它既适用于科学家,也适用于儿童:他们能够通过观察数量有限的某类事件,成功地对未来所有同类事件做出正确的概括,同时将与最初观察结果并不矛盾的无数错误概括排除在外。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能成功地用归纳法来解决问题,因为我们不是乐于接受无限可能的苏格拉底,而是没有太多想法的快乐“小猪”。面对世间万物的种种谜团,我们天生就倾向于做出某些特定的猜测,而这些猜测往往都能切中要害”
我们的大脑既可以将某种声音听成毫无意义的“哔哔声”,也可以把它听成某个单词,这是因为我们的语音知觉就像某种第六感。
音位规则很少由单个音素触发,它们往往适用于一整类有着某种共同特征的音素,例如同为浊音,同为塞音或擦音,或者有相同的发音器官。这表明,音位规则并不是将音素看成一串符号,而是透过音素的外在形式,把握其内在的发音特征
没有任何一种方言允许人们在发音上敷衍了事。音位规则一手提供方便,一手又把它拿走。
说话者的每一次偷工减料都会让听者付出脑力上的代价。如果一个社会由懒惰的说话者构成,那么它也必然是一个勤奋的听者社会。如果这个社会由说话者说了算,那么所有的音位规则都将被取消;但如果由听者说了算,语音就会走上相反的道路,它会迫使说话者在发音时严格遵守音位
即便音位规则并未扩大易混音素的听觉差异,它也可以给听者带来好处。它使得语音模式具有可预测性,从而增加了语言的“羡余性”(redundancy)
虽然语言是一种本能,但书面文字却不是。历史上发明的书面文字只有少数几种,而拼音文字,即字母与声音相对应的文字,似乎只发明过一次。许多民族并没有书面语言,那些拥有书面语言的民族也大都是从发明文字的民族那里继承或借用来的。儿童必须经过艰苦的学习才能掌握读书和写字的本领,拼写知识的习得过程不存在爆炸式发展,而且有些人始终无法掌握这门技艺。由于缺乏教育而大字不识在世界上许多地方都是一种普遍现象。
人和机器剖析语言时的区别——
对一个句子进行解剖分析的时候,我们就像计算机一样,面临着两项工作:一个是记忆,我们不得不记住那些尚待完成的悬垂短语,这些短语都必须由特定的单词来填补;另一个是决策,如果某个单词或短语同时具有两种不同的用法,我们就必须从中做出选择,以便准确地画出下一个分枝
真正困扰人类剖析器的不是记忆量的大小,而是记忆的方式:我们的记忆需要将某一特定类型的短语储存起来,以便回过头来进行分析;与此同时,它又必须分析另一个同样类型的短语。
似乎人类的句法剖析器在解读句子的过程中,并不是依次列出一份所需完成的短语清单,而是开设一份总检查表,为每个短语类型标记一个号码。当某个短语类型需要记住两次以上时——以便这个短语(the cat that…)和坐落于它内部的相同类型的短语(the rat that…)能够依次完成——检查表上却没有足够的空间同时标记两个号码,因此这些短语也就变得难以理解。“一个原则是惯性:人们喜欢将新出现的单词装进距离最近的悬垂短语之中,而不是先把这个悬垂短语关闭起来,再将新出现的单词添加到上一层的悬垂短语中去。这种“迟关闭原则”(late closure)或许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会被下面这个花园小径句所迷惑。
Flip said that Squeaky will do the work yesterday.
菲利普昨天说史奎基将做这项工作。”
“第二个原则是节俭:人们总是尽量用最少的分枝将短语挂靠到树形图中。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在下面这个花园小径中迷路的原因。
Sherlock Holmes didn’t suspect the very beautiful young countess was a fraud.
夏洛克·福尔摩斯并不怀疑年轻漂亮的伯爵夫人是个冒牌货。”
歧义与司法
心理语言学家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下一个实验或许会把某人送上绞刑架。索兰强调说,法官并不是语言学家,如果他们发现最为自然的解释有违他们心中的正义,就会寻找另一种解释来代替它。
语言与进化论
“对于解读者而言,树形图反映出的语义信息仅仅是针对说话者意图的复杂推理中的一个前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即便是无比诚实之人也很少将所有事实和盘托出?
原因是谈话的直播性。语言的差异就像物种的差异一样,是三种演化过程长期作用的结果。第一种是“变异”,这在生物学上叫作“突变”,在语言学上叫作“革新”。第二种是“遗传”,从生物学上说,所有的物种都保留下了其祖先的变异结果,也就是基因遗传;从语言学上说,这表现为学习的能力。第三种是“隔离”,这在生物学上表现为地理因素、繁殖季节或者生殖器的解剖结构,在语言学上表现为人群的迁移或社会的分隔。
儿童学会语言的3大要素
要素1:声音环境
即便人类的基因已经规定了语法的基本设计,它也必须将语言的具体特征储存于环境之中,以确保每个人的语言都能与其他人的语言协调一致,而不会被自身的遗传独特性所限制。就此而言,语言更像另一种典型的社交活动
食欲只是个人的事情,它只与饥饿的人(即德语中的“der hungrige Mensch”)有关,而不会牵涉到其他人。但性欲,就其本质而言,必定要牵涉到另一个人。正是这“另一个人”导致了所有的麻烦。
要素2:母亲式语型
要素3:父母的回应与自我实践
对于学习系统的设计而言,任何一种缺乏反馈的环境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这也是研究学习机制的数学家、心理学家和工程师密切关注的一个问题。
对称性
因此无论是蝎蛉、燕子还是人类,都无一例外地将对称视为一种性感(它表明对方是适合交配的对象),而将不对称看成一种畸形。
两侧对称的身体设计有助于动物更好地直线行进。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身体不对称的生物只能绕着圈子打转,感觉器官不对称的动物只能注意到身体一侧的信息,即便身体的另一侧也有值得关注的事情发生。
对语言专家的抨击
在标准英语中,双重否定也并非简单的负负得正,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用“I can’t get no satisfaction”来吹嘘自己“很容易获得满足”
认为非标准语法形式会导致逻辑混乱,完全是迂腐之见。
在大脑尚未充分发育之前,婴儿就被母亲的子宫挤出了体外。毕竟,人是一个顶着硕大脑袋的动物,而女性的骨盆却只有那么大。对人类来说,出生是一种创伤经历,这不仅是指人们所熟知的心理创伤,还包括肉体的损伤
总结
语言本能其实与物理世界的因果定律合辙同轨,而不是一种披着生物学外衣的神秘论调……我们在语言上的收获同样可以推广到心智科学的其他领域。一种替代标准社会科学模式的新框架已经出现,它植根于达尔文和威廉·詹姆斯的思想,萌蘖于乔姆斯基以及受他影响的心理学家、语言学家的语言研究。
心智探奇
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还是怎样(当然对于我来说平克的书的确是有这个通病),这本书两天时间五个小时读完,其中很多部分在快进,因为觉得读得吃力。其实相同的问题在《语言本能》中也发生过,但是《语》中我还是可以抓到“语言”这个核心,但是本书设计的范围之广,从视光觉到心理学到社会学,很多部分的确不是我最初感兴趣的,所以大概看了看框架之后就匆匆跳过了。
本书所说的“心智(mind)”所描述的是“一个由若干计算器官所组成的系统”,心智的来源是基因,按照进化心理学发展和进化。
心智有五感:①内存寻址 ②优雅地降解(这个翻译?) ③简约设计、限制性满意 ④归纳 ⑤从例中学习
心智有四大能力:视觉(重要的是3D视觉/深度)、推理能力(反向工程中的ANN)、情感(例如恶心、恐惧、延迟享受)和社会关系(爱情、亲情)
心智從來沒有像墜入愛河時那樣全神貫注,所以愛一定是具有極其精緻複雜的計算設計,才得出了包含吸引、迷惑、求愛、傳情、俘獲、承諾、摩擦、調戲、遺棄和心碎這些過程的特殊邏輯。
既然現代人的心智適應的是石器時代,而不是計算機時代,就沒必要絞盡腦汁為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尋求進化適應上的解釋。
人們並沒有自私地去傳播他們的基因,是基因在自私地傳播自身。我們的目標,無論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都和基因毫不相干,而是事關健康、愛人、孩子和朋友。
这里是对基因和基因产生的有意识的个体加以区分。
自然並沒有主宰我們應當接受什麼,或者我們應當如何生活。有說法認為,自然選擇設計女性的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撫育孩子長大成人,而設計男性和女性就是為了異性交媾。
在科學時代,「理解」意味著嘗試將行為解釋為不同因素之間的複雜相互作用。這些因素包括:基因、腦的解剖結構、生物化學性狀、個人的家庭教養方式、社會對待他的方式和衝擊個體的刺激物。心智如何工作?
第一個本領是具有個體性的概念意識的第一種含義是自我認識。在一個智能生命所能擁有的、有關各種人和物體的信息中,有一些信息是關於這個生命自身的。
意識的第二種含義是信息獲取。
最後,我們要談一談意識所有含義中最有趣的一個——感知力:主觀體驗,可感覺的知曉,原始感受,第一人稱現在式。
信息的成本
信息的第一個成本是空間:即容納信息的硬件。
信息的第二個成本是時間。正如一個人不能在遠小於宇宙空間的大腦中儲存所有的國際象棋棋局一樣,一個人也不能在遠短於宇宙壽命(1018秒)的一生中玩盡所有的棋局。
信息的第三個成本是資源。信息處理需要能量。對於任何曾用降低處理器速度和限制磁盤獲取信息等方式來延長筆記本電池使用時間的人來說,這一點顯而易見。思考也是昂貴的。對大腦活動的功能照影技術(PET和MRI)基於這樣的事實:腦組織的工作需要更多的血液並耗費更多的葡萄糖。
信息的获取
信息獲取意義上的第一個特徵是在感覺領域。
信息獲取意義上的第二個特徵是注意力聚光燈。它的作用是,完美地說明了無意識的平行處理只能走那麼遠
信息獲取意義上的意識的第三個顯著特徵是對經歷的情感著色。我們不但登記事件,還把事件登記作愉快的還是痛苦的。這使得我們在當前和以後採取行動來經歷更多的前者和更少的後者。人類獲得智能的4大有利因素
首先,靈長目是視覺動物。在恆河獼猴這樣的猴子中,一半大腦都是分配給視覺的。立體視覺——使用兩隻眼睛觀察點的不同來感受深度,發展於靈長目譜系的早期
第二個可能要件是群居生活
智能的第三個先決條件是手
智能的最後一個要件是狩獵
約會有3種可能的組成部分,其中至少兩個是必需的:娛樂、食物和感情。在通常情況下,一連串的約會開始是由許多娛樂、一定數量的食物和最純粹的感情開始的。隨著感情因素的逐漸增加,娛樂可以相應比例地減少。當感情就是娛樂時,我們不再稱之為約會。而在任何情況下,食物都是不可或缺的。
视觉
立體視覺並不是生來就有的,如果在兒童時期或動物幼年時一隻眼睛由於白內障或戴眼罩而得不到信息輸入,就可能永遠不能形成立體視覺。到此為止,這聽起來就像一堂乏味的課程,講述立體視覺就像其他任何東西一樣,是先天與後天的混合物。
推理
我們大腦的塑造是為了適應,而非為了真理。
我們該如何區分自然的思考與學術界所需要的思考之間的差異。
一個基本規則是,你將推理建立在問題所提及的前提之上,同時忽略你所知道的其他任何事情。
情感
有這麼一個奇怪的人,他有時會像我們一樣感到疼,但他的疼痛和我們的在因果關係上有顯著不同。我們的疼通常是由於切割、燒傷、壓力等諸如此類的事件導致的,而他的疼則是由於空腹鍛煉所致。疼痛一般會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而他的疼痛卻使他在心理上更趨數學化,促使他能夠在數學上集中注意力,但卻會分散在其他方面的注意力。劇烈疼痛不會令他呻吟或翻騰,卻會使他交叉雙腿和打響指。他沒有一點讓他阻止或驅除疼痛的動機。
噁心的心理原理遵循的是許多傳統文化中都具有的兩條巫術定律:傳染律(一旦接觸,就永遠接觸)和相似律(類似導致類似)。
心理治療的目標在於「將歇斯底里的悲慘轉變為普遍常見的不幸福」
對幸福的直接追逐會導致不幸的生活
社会关系
愛的本質是為他人的幸福而感到高興、為他人受傷而感到痛苦。這些感受激發了使被愛者受益的行為,如撫育、餵養和保護。
為什麼我們要把情緒表露在臉上。
浪漫之愛是中世紀普羅旺斯的行吟詩人所發明的,它是由騎士對已婚女子的通姦之愛組成的;小孩曾經被認為是微型的成人;在古代,孩子的死亡率很高,以至於母親對喪失孩子都不會受太大的影響;對孩子的關愛是最近的發明。
個性中的許多差異——大約50%是有遺傳原因的。剛一出生就分開養育的同卵雙生子性格仍很相近;一同養育的血親兄弟姐妹比收養的兄弟姐妹更相像。
为什么人类有性繁殖
亂倫禁忌——公開禁止近親之間的性活動或通婚,這在一個世紀以來一直是人類學研究的熱點,但卻並沒有解釋是什麼將兄弟姐妹分開
這是統治者用來防止財富在對手家庭中積聚的伎倆。性是一種對寄生蟲和致病微生物的防禦機制。
如果有機體是無性繁殖,那麼一旦致病菌攻破身體的安全防線,它們也就攻破了宿主的孩子和兄弟姐妹的安全防線。有性繁殖是一種改變一次安全鎖的方式。通過將一半基因換為不同的另一半,有機體給了它的子女在與當地細菌競賽中的一個有利開端
性還提出了第二個疑問:為什麼我們有兩種性別。為什麼我們製造一個大卵子和許多小精子,而不是大小相等的兩滴像水銀一樣合併在一起
線粒體中的基因經選擇而無情地複製著。這就是為什麼由兩個相等細胞融合而成的細胞會面臨問題。一方父母的線粒體與另一方父母的線粒體為了在細胞體內存活會進行殘酷的戰爭。每方父母的線粒體都會殺死對方,而將融合後的細胞置於危險的動力不足的境地。細胞剩餘部分的基因(細胞核內的基因)則要遭受細胞的嚴重損害,所以它們演化出一種方式來阻止這場自相殘殺的戰爭。在每一對父母中,一方「同意」單方面裁軍,它貢獻出一個不提供新陳代謝的設備,而只供給新細胞核所需的裸DNA的細胞在幾乎所有的靈長類動物中(事實上,是幾乎所有的哺乳動物中),雄性都是飯桶爸爸,貢獻給他們子女的除了DNA外,什麼都沒有
男人將裸體女人看作是一種邀請,女人將裸體男人看作是一種威脅
在出現艾滋病之前,對舊金山同性戀的一項研究中,28%的男同性戀報告說有過1000多個性夥伴,75%的報告說有過100多個。從沒有女同性戀報告說有1000個性夥伴,只有2%女同性戀的報告說有100個性夥伴
女人最希望接受的付出不是現金而是長期承諾,這即使是對於最英俊、最富有的男人來說也是一種稀缺資源人們用隱喻來思考,最常用的隱喻是將妻子比作財產。威爾遜和達利在他們的文章《錯把老婆當動產的男人》(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Chattel)中,說明了男人不只想要控制他們的妻子並擊退對手,他們還宣稱對妻子的所有權,特別是對妻子生殖能力的所有,等同於一個所有者對無生命財產的權利一樣。
伴侶之愛,這種在緊密友誼和持久婚姻紐帶背後的情感(這種愛既不是羅曼蒂克式的也不是性愛),有著它自己的心理過程和狀態。朋友或配偶覺得彼此好像都欠著對方的債,這卻是一筆無法衡量的債務,而償還這筆債務也不會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但完成它卻又能帶給當事人極深的滿足感受。(爱)是會感到一種自發的愉快,而沒有期盼回報,或者如果永遠也沒有回報也不後悔已經施與的恩惠
幽默往往有侵犯性
喜劇效果往往是建立在鬧劇和侮辱上的,在不那麼文雅的場合中,包括人類的原始社會,幽默可以是公然的殘酷虐待
宗教
人類學家魯思·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率先指出了所有文化中宗教活動的共同之處:宗教是為了獲得成功的一種技術。
认知的闭合性
認知的閉合性是一個悲觀的結論嗎?完全不是!我反而覺得這是令人振奮的結論,代表著我們對心智理解的巨大進展。這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來追求實現本書的目標:讓你暫時跳出你自己的心智,將你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看作是自然界的宏偉設計,而不是看作事物存在的唯一方式
思想本质
读这本书的时间逼近七个小时,虽然名字是在讲思想,但是还是回到了平克的老本行——语言,同样也是我最喜欢的话题——如何从语言这个切入点窥见世界。如果说《语言本能》的重点强调解释为什么是“本能”,那么本书确实又全部回到了“语言”这个问题上。
语言是通向人性的窗口。
是不是可以说,关于世界对立的主张根本就不存在对与错的问题,而只不过是人们对同一情景的框架所采用的隐喻不同而已呢?关于这些问题我将留在第4章中为您解答。
真假
在日常语言中,人们总是默默地从事着对某些命题真假的判定,而完全不考虑当事人是否相信它们的真假。
下面这两个个纯粹是觉得语言上有趣
人们急需一个术语来指称未婚同居的异性恋伴侣。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流行词可以填补这个空缺——用“情人”(paramour)吧,过于浪漫;用“室友”(roommate)吧,又浪漫不足;“伙伴”(partner)听起来过于放纵,采用那些媒体人的建议,又过于诙谐了
Mistress minion you, Thank me no thankings, nor proud me no prouds.
亲爱的夫人,谢我却没有一点谢意,为我自豪却没有丝毫的自豪感。
语言并不是由一个委员会设计出来的,而是在一个语言社团中自发产生的。任何一种形式与含义间的可预测的联系都不是偶然产生的
句法构式、替换以及动词微类,它们本身并不具有普遍性。就连在英语的各种方言、各个不同历史时期,或者在操着标准英语的当今语者的个体方言中,它们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个思想冲突中经常涉及的问题包括:“什么是天生的,什么是习得的?”“话语或写作的含义决定着语境,还是与语境相关?”“语言是否限制思想?”“人类文化在本质上是相似的,还是不同的?”等等。这些问题贯穿于整个智慧生命的始终。
动词
现象1:双宾语动词的不可替换性质,比如说pour water into glass和pour glass with water (如果把pour换成fill呢?)。
“中动语态”(middle voice)构式指的是对某物实施作用的容易度
“物主提升”(possessor-raising)的句法构式
“Sam cut Brian’s arm.山姆砍了布莱恩的手臂。
Sam cut Brian on the arm.
山姆砍在了布莱恩的手臂上。”
““意动式”(conative),意动一词来自于希腊语,意为“尝试”。意动式所传达的基本思想是,“施事者反复尝试去影响某事物,但结果却并不十分令人满意”。Mabel cut at the rope.[Compare””Mabel cut the rope.””]
梅布尔砍向那根绳子。(比较“梅布尔割断了那根绳子。”)
Sal chipped at the rock.
萨尔劈向那块岩石。”
“反使役替换构式”(anticausative alternation),该构式通过去除因果施事者的方式将及物动词转换为不及物动词。
“Sometime last night, the rope cut.*昨晚的某个时候,那根绳子剪断了。”
轭式修饰法是指两个不相容的含义被并置在一起。典型的例子包括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言We must all hang together, or assuredly we shall all hang separately(我们必须同心协力,否则我们肯定会分崩离析)、查尔斯·狄更斯的She came home in a flood of tears and a sedan chair(她乘着泉涌的泪水和一顶轿子回到了家)
现象2:wug实验(wug是一个随意捏造的不存在的字母组合,用这个词教儿童看他们如何对该词进行运用)
现象3:不规则动词问题(在《语言本能》中也有提到,英语中有一些动词的过去式变化不规则,儿童习得这些词的时候可能会出现错误)
现象4:贝克悖论
解释:对于现象2和3,位置格规则 通过语言和结构形成了 格式塔规则。我自己理解所谓的 “格”,比如英语中的主格和宾格,很像一个包装盒,如果是罐头包装就是放在常温,如果是屋顶包装就需要冷冻。还有一种格叫做“受益格”
解释:对于现象1的解释是 容器和内容物的隐喻
现象与解释:使役动词和道德有所关联
“人类行为源于内部品质或冲动”这个隐喻是通过物理事件动词表现出来的。
事实上,道德和使役动词所利用的是同一种人类行为的心理模型。道德判断最适用于那些意图明确的行为者。这恰恰也是使役构式的主语的角色说明。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对及物和不及物构式的熟练使用可以被用来框架一个道德论点的原因。
5万个概念?
本章作者和福多进行了辩论,福多认为语义可分,我们的脑中储存有五万多个概念
- 两个动词替换构式
- 一词多义是metonymy的结果,使用频率越高的词汇的词义越多(do、make)
当一个词被用于指称与其通常所指相关的事物时,一词多义现象往往就发生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转喻修辞法(metonymy)。
即在文学暗喻中,就像恶俗语、潜台词和文字游戏所表现的那样,常规含义与非常规含义间存在着一种摩擦(friction),而正是这种摩擦向我们证明了这样一个道理:人类心智所真正拥有的是语言的常规含义,而不是什么某一瞬间的弹性明智解释。
- 作者批判了激进语言学,也指出激进语用学的结论是语言决定论
沃尔夫假说的激进版本了——真正的语言决定论
语言决定思想的思想必须受到限制的最深刻的原因当属这样一个事实,即语言本身并不太适合担当一种推理的媒介。只有在一个巨大的抽象心智运算基础结构的支持下,语言才是可用的。
我们会以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操纵物理环境和归因道德责任,而我们的日常生活也因此多姿多彩。
人性的认知模型,都是根据人们的需要打造出来的
- 名称意味着什么?赋予名称意味着赋予了可激活性和可操作性
(这里我想到一个不怎么关联的问题,人数数的时候通常下意识使用母语/家乡话)
- 新事物和新名词的诞生
(北京人使用的坐标系可能就是A而不是B1B2,导致他们指方向都是用东南西北)
我们认为可数名词和物质名词是人们对事物类型的认知态度,而不是对它们的条件反射
空间、时间、因果关系
空间是模糊二元的,例如“这儿/那儿”,“this/that”,对于负空间(洞、口)有“in/not in”这是一种节约的方式,也说明了人的意识的模糊。这也说明了身体并不是容器
语言空间描述的第一种怪现象就是,空间术语往往一词多义。大多数英语母语者从来不会想到介词on所指示的空间关系并非只有一种
空间语言的另一种缺陷是它的差别是数字性的,确切地说,它通常是二进制的。在许多语言中,最基本的空间区别都是相对于说话者的距离远近而言的,例如,“这儿”与“那儿”。这种区别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
在世界各地的语言中,最常见的空间差异就是“非此即彼”(either-or):你要么在家,要么不在家,就这么简单。这并不只是语言采用模糊界切割空间所造成的。
为什么人类的日常空间语言会如此糟糕呢?为什么我们描述空间——无处不在的体验媒介所使用的术语如此的模棱两可、数字化、拓扑化、图解化和相对化呢?就像其他所有涉及语言设计的问题一样(或别的什么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还是在于“权衡”的问题上。
时间和空间的关系不仅是隐喻。比起“过去”“将来”,“现在”看上去似乎是最为准确的一个时间,但是其实也是模糊的(范围是多少,几秒钟还是几分钟?)
时间是大自然阻止一切蜂拥而至的手段,空间是大自然阻止一切都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方式
对于空间、时间和因果关系,尽管它们是人类赖以思考的三大基础结构,但我们却无法真正地搞清楚它们
存在一个基础官能,而心智对现实世界的表征依赖于这个基础官能……而这个基础官能至少是天赋的
隐喻并不是人类语言将时间与空间相联系的唯一方式。事实上,时间还可以以一种更深层的方式与空间相关联:即在时态与动词的语义学层面
时间与空间都不完全是一回事
最显而易见的是,时间是一维的,所以时态术语远比空间术语少。而且由于时间的这种一维度性
时间和空间的另一个本质区别是,时间的两个方向是截然不同的。
空间是参照人类所设想的物体以及它们被赋予的用途来估算的,而时间则是参照人类所设想的行动以及它们的能力和意图来估算的。
指针这个概念是学C++的时候学的,指针意味着内存寻址存在偏移
一个名词在指称某物时却起着帮助听者预测该客观实体的指针(pointer)作用
关于因果关系,人总是相信直觉, 但是对于已经发生的现实事件来说最科学的方法是贝叶斯网络的后验概率。
休谟指出,因果关系给我们的直觉是,它是“宇宙的黏合剂”。我们每天都在不断地利用因果直觉去体会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们用于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
相关性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的存在
将一个必要条件标签为“原因”意味着我们需要甄别出一个我们觉得很容易与众不同的因素,或者一个可以控制的或将来可能控制的因素。
解决因果关系这种网状性的方案之一是一种被称为因果贝叶斯网络(Causal Bayes Networks)的人工智能技术
人们对世界是由有因果力的机制和力量——也就是某种由原因传输给结果的推动力、能量或吸引力所组成的这一事实的直觉,而且,我们所观察的那些相互联系正是这些力量发挥作用的产物。
人们对世界是由有因果力的机制和力量——也就是某种由原因传输给结果的推动力、能量或吸引力所组成的这一事实的直觉,而且,我们所观察的那些相互联系正是这些力量发挥作用的产物。
例如,潮湿的天气导致关节疼痛,他们便会发誓,他们能够看到世界上的这些关联性,即使数据表明这些关联性并不存在,而且它们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他们也依然会这么做的。
因果关系概率论的另一个缺陷是它们只适用于从长远角度观察的、不考虑特定事件成因(例如,奶奶死于吸烟)的总体情况(例如,吸烟会导致癌症)的分析。
人类行为与语言并不是如影随形的,现实生活这部电影并没有画外音或字幕
因果概念在我们对日常生活中的称颂和谴责的归因中是不可或缺的。然而,在人类经验的完整情节中,它有时也会与那些不符合其标准的情景发生冲突。考虑到那些源自于人类因果概念的举不胜举的难解之谜,再加上它那独特的直接性、意向性、接触性以及内在倾向性的情节发展模式,难怪系列电视节目《法律与秩序》不分早晚地占据着几乎每一个电视频道。
隐喻之隐喻
作者这里又把和隐喻理论有关的分成两派,Lakeoff代表的隐喻一派称之为弥赛亚,实验心理学的另外一派称之为煞风景。
作者先介绍了一些我比较熟悉的隐喻理论,并且提出许多科学始于类比,松散和重叠的类比导致了不严谨。
目前已有研究表明,与对有所得的喜爱程度相比,人们对有所失的憎恨会更强烈
如此说来,西方哲学将不再是关于知识、伦理和现实的永无休止的辩论,而将转型为对一系列概念隐喻的论证
人类是无法单凭隐喻进行思维的
在当今社会中,一些朦胧的象征、肤浅的类比、诡辩的设计等成了各种骗术的代名词。例如,顺势疗法中的“以毒攻毒”原理
科学隐喻却是不可或缺的。博伊德的基本观点是,复杂系统中存在着一些统领性的法则,这些法则支配着自然界中的多变现象普通老百姓倾向于不加选择地轻信,而政治辩论不可能,而且也不应该是关于政策和人的实际优缺点的。
隐喻与语言深层次的关系
隐喻,尤其是概念隐喻,是一种基本的修辞、日常交流和思想的工具。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就必须受这些隐喻奴役,也不意味着人们对隐喻的选择只是品味或教化的结果。隐喻就是归纳:它们把一个特例归入到某个包罗万象的范畴中。正如不同词语可以描写相同物质、
不同语法可以生成同一种句子变体、不同科学理论可以解释同一组语料那样,不同隐喻同样可以框架相同的情景。也正如其他归纳法一样,隐喻的预言可以被测试,它们的优劣性(包括它们对世界的仿真度)也同样可以受到审查。
人们对简单的专业知识的欠缺应该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一方面原因
语言却是一种“瘦损”(lossy)的介质,因为它丢掉了关于体验的那部分稳定的、多维度的结构信息。语言的贫乏其实是臭名昭著的。
值得庆幸的是,隐喻却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弥补语言“不可言状”的方法。
框架方式也影响了人的理性。
关于类比(analogy),反映出意识流(心流)与感官共鸣
名为何物
指称包括所指和概念。第一个例子是莎士比亚,我们如果定义莎士比亚是“哈姆雷特”的作者,其实如果又证据表明同时代有另外一个人才是《哈姆雷特》的真正的作者,但是不是哈姆雷特,如果莎士比亚这个存在在历史上并不能肯定是一个人的存在,那我们就不能直接这么定义。第二个例子是披头士乐队的保罗,说保罗遭遇车祸去世之后找了他的双胞胎替他拍封面,别人帮他写歌,那那段时间粉丝拥簇的保罗真的存在吗。
词语的含义到底栖身何处?目前为止,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即共有两个可能的栖身之处。一处是外部世界,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单词的所指;另一处就是我们的头脑,在那里我们可以发现人们对一个单词使用方法的理解
与这种“词义即其所指称的全部事物的集合”的看法相对立的观点是,词义是某种描写(摹状),类似于字典中的定义,或者逻辑或概念符号的公式。
“含义”的两种意思有时也被分别称为“所指含义”(reference,外部世界中的一起事件或一组事件)和“概念含义”(sense,一种总结范式)。
当我们知道一个名字时,便可以毫无疑虑地用它去指称一个人,而不用考虑对其都了解了些什么。
0信息也可以完成指称(依靠“名字”)
指称问题事实上是从读《语言哲学》的时候开始我就很感兴趣的。刚好今天读了一篇同人文,B告白之后,A告诉B自己并不是对方想象的那样,其实是个无趣的人,每天生活的主旋律就是思念前任。其实现实中我们也会遇到这样问题,我们总是觉得“对方不够了解自己”或者是“不知道真正的自己”,然后把一个人拒之门外杜绝亲密关系的发展,这件事情深有体会。那么如果这个指称并不是真正的这个人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纯粹的想象?
当我们对一种自然类的科学认识发生变化时,用于命名这一自然类的那个词并不会改变它的含义,至少我们可以说,这个“含义”与这些词的指称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普特南为我们阐释了自然类术语并无定义的观点。
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用担心语言背后的思想会错误地刻画我们所使用的词语呢?原因其实很简单,除了哲学家与阴谋论者的思想实验之外,人们头脑中的含义与外部世界中的含义往往指称的都是同样的事物。我们的心智与世界如此协调,以致在大多数时候,我们的所想与我们认为的我们的所想完全一致。当然,这并不排除例外的存在。确实有误识身份的情况,比
词语所连接的是人与外界事物,而不是人与自己所“认为”的外界事物。
如同其他名字一样,“行星”这个词就是个固定指示语。在我们的语言社团中,它指称的是9大行星构成的集合——在这个例子中,它指向的并不是一个命名时刻而是一种过去的命名行为,在我们首次接触“行星”这个词时,这种行为就已经完成了。
因为大多的词汇是通过组合的方式造出来的,而最基本的三种是拟声、象声和——
人类最初创造的词语也是独具匠心的,它们往往具备下面一些特点:(1)知识含量惊人;(2)废话含量惊人。一些涉及词源的信息还会被人们添枝增叶。
一种最常见的新词根来源就是拟声词(onomatopoeia)
比纯粹拟声构词更方便的是声音象征(sound symbolism),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词的发音仅仅“提醒”人们这个声音所指的某个方面。
语言中还存在一种更为普遍的现象——象声词(phonesthesia),拟声和声音象征是它的种子。在这类词语中,整个词类共享着同一个微弱的语音和一个微妙的含义。举例来说,英语中,许多单词都有一个sn-音,这个音与鼻子有关,可能是因为当你发这个音时,几乎可以感受到鼻子的皱起。这类词包括有关鼻子本身的单词。
有趣的是,象声词还为比较语言学提出了一个可爱的难题:在世界各种语言中,为什么butterfly(蝴蝶)很少分享同一个词根呢?以西欧的语言为例,我们发现德语中的蝴蝶是schmetterling、荷兰语是vlinder、丹麦语是somerfugl、法语是papillon、西班牙语是mariposa、意大利语是farfalla、葡萄牙语是borboleta。令人费解的是,这些语言中的几乎所有其他类的词语都不规则地共享着某些词根。举例来说,英语的cat(猫)在上面提到的各种语言中分别为katze、kat、kat、chat、gato、gatto、gato。
这里举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是蝴蝶和猫:蝴蝶在不同的语言中的词相去甚远(日语的ちょう韩语的나비),但是猫这个词汇在各种语言却有很多的相似性。
存在着成百上千的词语空缺,比如,描写某些共同体验、情感、情景,甚至那些广为人知的物体的词语。
新词的命运很复杂,人们看好的会广泛传播的新词往往都没有得到广泛而长久的使用。
事实上,新词的命运是一个不解之谜。填补了词语的空缺并不能保证它们可以流传下来;也不能保证它们具备另外两个卖点特征:简洁性和透明性。
鉴于词语的以上特性,充满趣味的新词往往顾此失彼——注重趣味性却忽略了精确性,它的趣味性并不是构词精巧所致,而是由于构造者对所命名的事物的评论,换言之,它实际上并不是在给事物命名,而是在对事物进行主观评价。因此,一个句子可以有真假之分,而词却没有。
流行的新生儿的命名趋势随着时间的浪潮往复,正如巴黎时装周的潮流一样。
女孩名字的变化比男孩的更快
语言趋势也是一种社会学上的文化现象。
时尚的潮涨潮落并不是决定一个词语存亡命运的唯一内动力。即使一个新词的品位保持稳定,其成功与否仍然取决于词语流行病理学(lexical epidemiology)
20世纪,人们将文化看成是一种追求目标、发现意义以及刺激反应的超有机体(superorganism),它既可以是人类进行操纵的牺牲品,也可以是人类参与干预的受益者。然而,作为一种典型的文化实践活动,名字的兴衰命运并不符合这种文化模式。尽管名字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迁,但它们却并不反映其他社会趋势,也不受其他榜样的推动。
一本名为《引爆点》(The Tipping Point)的畅销书中,记者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Malclm Gladwell)将谢林的观点应用到一些社会趋势的解释中,例如,识字率、犯罪率、自杀率、青少年吸烟率的变化。传统观点将以上每种趋势都归因为外部社会力量,例如,广告、政府计划或各种榜样模式。事实上,它们的真正驱动力并不是这些外因,而是个人选择、影响及其反馈等内部动力在起作用。
禁忌语
脏话与咒骂广泛存在于所有语言中,他们并没有承担交流的功能,而是作为一种感情宣泄。
言论保护的精神实质,即人们必须共同寻求并分享真理……不受法律保护,因为它们的目的是触发人们的本能行为
实际上,这些词语的发音也不是引发人们恐惧和厌恶的原因所在
引起人们恐慌的罪魁祸首就只能是禁忌语带给人们情感上的那份巨大的震撼效应,它源于禁忌语的含义与其发音的配对组合(pairing)
脏话的范围随着时间发生了转移,从神学宗教到了排泄物和性。
咒骂的另一个令人疑惑不解的难题是作为禁忌目标的话题范围。
乳房到救世主、从救世主到疾病乃至少数族裔,究竟有哪些共同之处呢?
脏话的过度使用会产生脱敏(desensitization)
咒骂令我们疑惑不解的最后一个难题是我们进行诅咒的环境范围。喜剧演员们曾做过很多努力,他们希望通过不断地重复使用这些猥亵词语,使之最终达到脱敏点(the point of desensitization一旦一个单词被看到或听到,我们根本无法将它当作一幅涂鸦或一声噪声;相反,我们会条件反射般地在记忆中进行搜索,并对其含义作出相应的反应,其中包括它的内涵。
就识字的成年人而言,朗读单词这种技能已经被他们过度习得(overlearned)至一种强制的程度
同样作为情感表达,脏话和诗句在语言上具有共通性。
在谩骂与诗歌创作这两个领域中,语言的使用不仅是高负荷的,而且都极具隐喻性;它们所表现出的极致和锐利的效果都是通过压头韵,或者通过挑起词语在不同语域间的对抗而创造出来的,而且韵律至关重要
swear/oath两个词原本都是“誓言”的意思,为何又有咒骂的意思呢?因为早期的咒骂,整如上说明,是与神学有关,是对“上帝的承诺”,这种承诺通常包括自我威胁,但是这种承诺也同时太容易被打破,所以演变成谩骂。
要想彻底搞清楚咒骂这种语言现象,我们必须首先弄明白这样两个问题:第一,什么类型的想法会令人感到沮丧;第二,人们为什么会希望将这些不愉快的想法强加于人。
宗教禁忌词语在民间的泛滥是西方文化“世俗化”的最直接后果。
Swearing(发誓/咒骂)和oaths(宣誓/诅骂)的字面意思是“某人对履行自己的承诺而作出的担保”。
人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曾一度坚信,上帝随时都在倾听他们的恳求,并会救赎他们
这种强烈的自我威胁感确实能够提高一个人的可信度。
体内废物带给人们的是一种特殊的情感纠葛,这种情感纠葛使它们与伏都教、巫术以及其他种类的交感魔法结下了不解之缘。许多不同文化中的人们都相信,如果对一个人的粪便、唾液、血液、指甲以及毛发等施咒,这个人就会受到伤害
那些最令人恶心的物质往往是最危险的疾病传播源,他们认为这绝非巧合。
对于男人来说,在所有条件均等的情况下,无论从遗传还是从情感的角度来看,随心所欲的性行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在一种放荡的社会氛围中,受到伤害更多的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语音学上,咒骂的词汇常常是擦音。
和两性关系有关的脏话往往包含对女人的羞辱。联想到中国人的骂人永远都是想给人当爹,这也体现了父权。如同《第二性》中说的对女性的侮辱
禁忌词是恶俗的——它使人想到它所指称之物令人最不愉快的特征
说脏话是许多男权和蓝领阶层社交圈选择的语言。这其中的原因之一是,诅咒将迫使听众去思考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它实际上是一种温和进攻的表现。因此,它与男人们在战乱时期炫耀自己的威武雄风、不畏牺牲的其他外部标志(沉重的靴子、金属钉、暴露的肌肉,等等)是相辅相成的。
实际上,它们中的大多数动词本身连动词都不是,而是由一个有名无实的“轻动词”(light verb),例如,have(有)、be(是)或make(使得),加上一个名词或形容词构成的习语
许多性及物动词都可以被隐喻性地用来指称不择手段地利用
exploitation这些性及物动词的另一个隐喻性主题是严重的伤害
如果描写性的及物动词意味着其直接对象受到了影响
在巴西葡萄牙语中,fuck的粗俗等价词是comer,“吃”的意思,这个单词也是以男性(或采取主动的同性恋伙伴)做主语。假如站在交配力学隐喻的角度,这个动词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应该是女人身体隐喻性地吃男人的身体。不过,它却符合人们对性行为的理解,因为在性交过程中,总是女人被男人所享用和开发
禁忌词对情感的超强影响力使得它们进入了一个同义词的怪圈:即使在语法或语义方面没有任何关系,它们也可以在习语中彼此替代。
脏话的宣泄性
禁忌语的最后一个用途是宣泄
人们愤怒时发出的咒骂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约定俗成的。
人们这种表演的目标之一就是让旁观者们放心,自己是理智的、称职的、通情达理的,不仅如此,他们对当前的时局有着明确的目标和理性的看法。
如果过度使用禁忌词语,无论是精心策划还是随心所欲,都将削弱它们的情感表现力,这就等于剥夺了人们拥有的一种必要的语言应急工具。
为什么脏话听起来恶俗?因为脏话在语义上往往意味着剥削(exploitation)和伤害。
一个禁忌词是如何使自己有别于其他指称同一事物的文雅术语的?
咒骂被人们明智而审慎地使用时,它可以起到搞笑、一针见血、独具匠心的作用。它比其他任何语言形式都更能激发我们的语言表现力:句法的组合能力,隐喻的唤起能力,对押韵、节拍、韵律的欣赏能力以及对态度(意料之中的以及意料之外的)的情感操控能力,等等。
斯特鲁普效应(Stroop effect)
在句法上,脏话的语法词性经常是混乱的(我们可以看到fxxking存在于句子的任何叫做),这是因为和其他本来是不同词性脏话比如damn的通混。
为什么人们使用的脏话有一致性?其实不仅仅是脏话,一些下意识发出的声音(比如说中文的“哎呀”,韩文的“哎一股”之类)是因为人希望在社群中取得一致,这或许也是脏话的传播和学习的道路。 (意思是即使目前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遇到了这样的困难,但是最终还是能够成功)
语言与社会关系——委婉语
为什么需要委婉语?是因为要面子。
人们会在交谈的过程中彼此含糊其辞,变着法地扮演各种角色,他们时而拐弯抹角、吞吞吐吐,时而又含糊其辞、旁敲侧击。他们不仅自己这么做,而且希望他人也这么做,不过,有趣的是,人们一边这么做,一边却又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渴望坦诚相待,渴望他人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表达意图,就像朱莉所说的“就这么简单”。事实上,虚伪是人类的一种共性。即使在最愚钝的社会中,人们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相反,他们会利用各色各样的礼貌、托辞和委婉将自己的意图巧妙地包装起来
沟通4原则
我们需要了解到底什么是“面子”(face);为什么会有诸如尴尬、紧张、羞愧等情感交织于这个“面子”当中。
人们并不仅仅是像电脑解调器那样单纯地交换信息,他们还要设法保全自己的面子,
会话4准则:数量、质量、方式、关联
“数量准则(Quantity):● 所说的话语不要少于会话要求。
● 所说的话语不要超过会话要求。
质量准则(Quality):
● 切忌说自认为是假的事情。
● 切忌说缺乏证据的事情。
方式准则(Manner):
● 切忌晦涩难懂。
● 切忌模棱两可。
● 务必言简意赅。
● 务必言而有序。
关联准则(Relevance):
● 务必息息相关。”
人类所有这些语言天赋都不应该被看成是理所当然的。
在阅读和聆听的过程中,人们之所以能够领会语者字里行间的言外之意,排除话语中参杂的非目的性歧义,并将其中的关联串起,正是因为他们“某种”程度地遵循了这些准则。
这些“面子”体现在
人类每天要做的不只是将信息传输到其他人的头脑中,他们是社会动物,还要顾忌自己留给他人的印象。这就是他们拐弯抹角的原因。一个会话含义包含两层意思:字面意思(有时称为句子含义[sentence meaning])和意欲传达的信息(有时称为语者意思[speaker meaning])。
交谈双方共同努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和对方的面子得以保全。
说话者将自己的话语打包进一些能够重申对听者关怀,或能确认他的自主权的贴心话语之中。布朗和列文森将上述礼貌策略称为积极礼貌和消极礼貌,不过,我倒觉得“同情”(sympathy)和“恭顺”(deference)这两个术语更适合它们。“请求代替命令:能借您的车子用用吗?
悲观表达:我想您不会把窗户关上的。
避免正面请求:把窗户关上,如果您方便的话。
最小化索取:我就想借几张纸。
表达为难:我能……嗯……借您的自行车吗?
承认打扰:我知道您忙,但……
说明情非所愿:我一般不会请求您,但……
道歉:很抱歉打扰您,但……
非人称化:禁止抽烟。
承诺亏欠:如果您能……我将不胜感激。”
例子:一种语言里的两种第二人称代词(尊敬和谦卑)
语言代表的礼貌是社会等级的外化(有点类似dead metaphor)
为什么文化会因礼貌程度和种类的不同而不同呢?等级森严的社会比平等社会更注重权力的加强,更期待恭顺礼貌。那些身份地位取决于社会习俗的精英们憎恨索取,他们更倾向于跟周围的人保持一定的社会距离,更多地使用和期待礼貌。
无论哪种恭顺礼貌形式,比如,尊称、道歉、模糊限制语,它们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请求
最小障碍
礼貌请求的措辞也必须符合逻辑。合理请求通常会伴随着一个先决条件,语言学家将其称为适切条件(felicity conditions)。
用问题形式表述一个请求时,说话者必须事先为对方选设一个至少看似合理的最小障碍。
礼貌理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在处理未记录在案类请求的问题上,该理论自身存在着进退维谷的尴尬。
在面子战争中,人们的博弈论的囚徒困境除了同意和咀嚼以外还多了一种“隐性行贿”
三种关系:分享、主导、互惠
据说,一个人“知道”无限多的语言表达式(词语、句子、命题),而且相互知识中的知识是“隐性的”(implicit)。人们的头脑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递归公式,换言之,一个包含自身例子在内的公式
知识完全可能是危险的,因为一个理性的心智很可能会被迫以理性的方式运用它,这会令恶意或粗心大意的语者运用我们的知识来对抗我们自己。可以说,人类语言的表达力令人喜忧参半:在满足了人们好奇心的同时,它也让人们了解了他们不欲了解的东西。语言不仅是通往人性的一扇窗户,它更像是我们身体上的一段瘘管:一块将我们的内心世界暴露于危机四伏的外部世界的对外伤口。
相互知识包含的面子与威胁
尾声
我将为你介绍几种人类逃离自身心智洞穴的方法。第一种方法就是所谓的“概念隐喻”法。人类首先利用他们所拥有的空间、时间、因果关系和物质等概念工具腐蚀掉那些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如铅一般的物理材料,然后再利用残余下来的框架去认知一些难以想象的主题。
第二种方法是语言的“组合力”(combinatorial power)法,即对“有限手段的无限使用”,通过这种组合力,词语可以被编辑成短语和句子,而它们的含义则可以从词义以及它们在语句中的组合方式推导出来。语法的组合方式反映着思想的组合方式,每个短语都表达着一种复杂的思想。在本书前面的章节中,我之所以没有提及语言的这种无限组合性问题,是因为在我之前所著的有关书籍中已经对此问题做过系统的讨论
白板
《白板》讨论的核心问题是“人性”。反对“白板说”的人性理论。
三种关于人性的学说学说:白板说、高贵的野蛮人(原始社会最好)、机器中的幽灵(身心二元)
方法论:生物学和文化的四座桥梁:
- 心理学&认知科学(心智计算理论:外部可理解,非白板,有限脑内组合→无限反应可能,心理机制可以解释文化的表面差距,心理是复杂系统)
- 认知神经科学(铁路工人菲尼亚斯:脑部受损性格大变)
- 行为遗传学(同卵双胞胎)
- 进化心理学
关于文化:文化不是“彩票”而是人类能够生存繁荣的一种构造;文化定义为人们为了生活积累起来的全部技术创新和社会创新;一些文化有“惯性”,改变习俗的人回付出代价;文化是生存工具。
对“白板说”的反对和质疑:
- 基因数量不代表丰富性(人类3.4W vs 秀丽隐杆线虫1.8W)
- 基因数量不代表基因组复杂程度
- 基因只占DNA片段的3%,redundancy很大
政治视角vs科学视角 超出科学话题,更是政治问题。威尔逊《社会生物学》 萨林斯《生物学的应用和滥用》道金斯《自私的基因》
四种关于人性的忧虑
- 人性天生差异→合理化压迫歧视:不同不代表不平等,差异不代表歧视
- 人性本恶→无法改善人类处境
- (不懂)如果人类只是一种生物学意义上的产物,那么自由意志就会成为一种荒诞的说法,我们也就不能再之王人们对其行为负责。(决定主义的忧虑:我们无法控制,每件事都被我们的大脑设定好——但是人无法对行为做出完美预测,这从数学意义上批判了这一点)
- 如果人类只是一种生物学意义上的产物,那么生活就会失去更高层次的目的和意义(虚无主义的忧虑:如果母爱只是催产素的结果,如果同情心只是进化的结果,我们信赖的价值会崩塌。但是,如果你要信仰科学,那么正义与母爱这些价值观在科学中本来就不存在。所以,关于人性的科学发展并没有消解人类的价值观,反而提供了新的机会。并且作者认为这些价值并不是命运的赌注。)
认识自我
- 现实:人的大脑的复杂性正是为了记录我们周围世界中发生的重大事件;刻板印象中的各种分类本身并不存在而仅仅是刻板印象,刻板印象很大程度上是符合统计结果的,但是如果没有真的和该群体接触过或者两方有公开敌对性,刻板印象可能完全不正确,非第一首经验的刻板印象必然是不正确的;
语言:委婉语跑步机;形象:形象不能构成思想 - 局限:我们不具有直观理解知识的心智工具,我们依赖类推等等其他拼凑的心智构造。关于灵魂和人格,动物同样存在思考;日常生活中的很多界限是模糊的,而人类的心智却能够区分出根本不存在的分界线。
- 苦难:互惠利他的一个敌人是裙带关系。裙带关系是普遍的,家庭隐喻更能打动人,但是讽刺的是家庭并非那么和谐。
纪伯伦写道:“你的孩子既属于你,又不属于你,你能够给予他们你的爱,却无法将你的思想给他们,因为他们会有自己的思想。”
性行为带来的危险后果之一可能导致一个婴儿的诞生,一个婴儿并非像六斤重的物体那么简单。床上从来就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同时存在的还有浮现在他们头脑重的父母、前任、真实或假想的情敌等。 - 道德错觉:道德可以被划分为三个区域:自主伦理、共同伦理(社会群体)、神圣伦理(vs污秽感)。对吸烟者的谴责道德化,对离婚的去道德化。
敏感话题
- 政治:自由主义(左翼)vs 保守主义(右翼)
- 暴力:战争天性?暴力是一种习得性行为吗?“男子汉文化”是导致美国男性犯罪率高的原因吗?人们很容易将健康和理性等同于道德,这种隐喻随处可见。
霍布斯的《利维坦》给出的三个争执的原因:竞争、缺乏自信、荣誉。“霍布斯陷阱” - 性别:两性差异与女性主义倡导的平等并非不可调和的,最突出的点在于性别差距和性暴力,男性显示了与多个性伴侣发生一夜情的期待
- 儿童:行为遗传学三条法则:①人类所有行为特性都是可遗传的;②家庭环境的作用要远远小于基因的作用(分开抚养的同卵双胞胎比一起抚养的异卵双胞胎更为相似);③在人类复杂的行为特征方面,相当一部分比例的变异不能用基因或家庭作用来解释。
哈里斯“群体社会化”理论:社会化是在同侪(chai第二声)群体中发生的。抽烟率、犯罪率往往取决于同侪群体而不是父母。
的确,要培养一个幸福又成功的孩子,竟然没有任何法则可遵循,这确实会令人大失所望。
最重要的是,我们将孩子视为一块白板,正是这一点让我们忘记了其中最根本的问题:他们是人。 - 艺术:文化衰落是一种认知错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依赖白板说导致衰落
人类的悲剧源于一切人际关系中固有的局部利益冲突。
这个场景展示了人类的声音:这就是我们称之为人性的事物,它有时令人狂怒,有时令人惊喜,有时神秘莫测,有时又可预测,总而言之,它永远令人着迷。
数千年来,关于人性的诸多理论多源于宗教
“白板说”认为,人的大脑并不存在固有的结构,而是可以由社会或者人类自身随意塑造。
有关决定主义的第一种忧虑是关于人类的存在方式:从本质来看,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选择。我们对什么是正确的事情苦苦思索,但这毫无意义,因为每件事好像都是由我们的大脑预先设定好了的。
这是因为生物学看起来会贬低我们最珍视的价值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对子女的爱只是大脑分泌的后叶催产素作用的结果,其目的只是保护我们的基因投资的话,养育子女的崇高伟大不会被削弱吗,父母的牺牲精神不会被贬低吗?如果同情心、信任和对正义的渴望只是进化的结果,只是为了获得别人的帮助,防止欺骗,那岂不是意味着不存在像利他和正义这样自身就是其存在原因的事物?
结语
阅读这四本书的历程横跨一整个月,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中长跑,从思想到语言,从心智到人性,平克为我们揭示了认知科学为思想带来的启示,平克的知识储备和文笔流畅令人望洋兴叹,不过比较可惜的是阅读的过程中仍然能感觉到译者有进步的空间。
比较有趣的是,平克本人是隐喻的生成语法拥簇,但是Lakeoff却并不中意乔姆斯基的学说。
写于220303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