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报告与摘抄合集(2024年第三季度)

循序渐进

猫眼

阿特伍德的这部小说记录了女主角的一生,谈不上大起大落,但是处处酸楚,颇有女版追忆似水年华的感觉,细腻中带着忧愁,愁绪里带着淡淡恨意。时不时蹦出几句巧句,和柏青哥正好相反的感觉。


我讨厌所谓后现代主义的画,就是一块块绿色和橘色的色块,脏兮兮的,丑死了,我特别讨厌“后”这个“后”那个的。如今,什么东西都要带个“后”字作为前缀,好像我们都是先前东西的衍生品,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

有很多事情她们都不讲,在她们和我们之间,似乎横亘着一条海峡,深不见底。海峡就是沉默造成的

科迪莉亚扮演黄鼠狼,但因为她穿着黄鼠狼的戏服,戴着黄鼠狼头套,台上有太多黄鼠狼了,所以很难找到她。我坐在礼堂套着长毛绒椅套的座椅上,咬着手指,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找她。我知道她在台上,但不知道哪一个是她,这是最糟糕的事情。哪一个都可能是她。

不管我把它怎么样,它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从一定意义上讲,没有人能把它怎么样。

生死

死人一定正在我们的脚下融化,变成凛冽的清水,从山上流进溪里。但是,我很快就将这段回忆抛之脑后。我告诉自己,这墓地没什么可怕的,太不讲究,太丑陋,太整洁,就像厨房里的一个架子,只供你摆放东西罢了。

男女

面对男生,间歇性的沉默是必要的,说得太多太快会吓到他们的。实际上,他们说什么并不那么重要。时断时续的沉默反而更重要。我知道我们都在寻求什么,那就是逃避。他们想逃避成年人和其他男生,我想逃避成年人和其他女生。我们在寻找沙漠中的孤岛,虽然那只是幻想,转瞬即逝,但总是有的。

对男生来说,让他们沉默着才是最好的,用余光观察他们就行了

电影里的血都是假的。对于约瑟夫来说,女人都是不真实的,同样,他对我来说也是不真实的。正因如此,我才会对他的痛苦如此冷眼相看,因为他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他,因为他已经是梦境的一部分:断断续续,难以名状,难以释怀。

我不觉得我不忠于本,我只是忠于别的东西,那个东西比本先到,也跟他无关。我是在还旧账。

从前的怒气早就消失了,我们对于彼此的欲望也消失了,针锋相对的嫉妒心自然也消失了。我们只剩下对彼此的柔情,也似乎都愧对彼此。慢慢消退的感情。

因为我再也控制不了这些画,再也不能赋予它们任何意义。它们所拥有的能量全都来自我,而我自己是能量消耗殆尽之后的一副空壳。

我在画廊里走来走去,被我自己绘制的时间所包围;这些时间不是某个地方,只是一种模糊的状态,是我们所处的位置不断移动的边界。时间是流动的,像波浪一样,自行翻卷着。我可能会觉得,我是想在时间里保存一些东西,从时间里抢救一些东西,像好几世纪前的画家一样。他们以为他们把天堂、上帝的启示、永恒的星星带到了人间,可是,他们的画作和雕塑有的被偷,有的遗失,有的被烧,有的被撕毁,有的被真菌和霉菌腐蚀殆尽。

在这幅画的下缘,黑暗褪去,色调明亮了一些,像是蓝色的清水。因为那里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动,水从墓地流出,从桥下流过,那里是死人出没的地方。

Love Knowledge

实在是书单里放了很久的书,读的过程比较艰难,没有能读完全部章节,同名的11章仍然是最喜欢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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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伍尔夫的名作,以意识流的形式的文学的框架呈现女性主义。

其实关于房间本身我是感同身受的。和祖辈同住的时候我当然是没有自己的空间的,曾经有一间房间,贴上了旅游的时候买的写着我的名字的帖,最后还是变成了别的亲戚的空间,虽然觉得也还好,但是总归有些许懊恼。小学到初中这十年倒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五平米空间,但是是推拉门的形式,所有人都可以随时随地“入侵”,白天出门的时候,我的桌面书本思考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来来往往总会经过,再加上推拉门没有任何隔音性能,那个时候我想我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

在我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漫长的外宿生活,一周也没法呆在那里几天。我学会了断舍离,我学会了丢弃不再重要的东西,我适应了读电子书,用可以云端保存的文字记录自己的想法。我可以背着一台电脑和几件衣服去很远的地方,在不属于我的角落里安逸自若。我的房间现在很大了。


面对深不可测的世界,我一个人显得如此孤独。所有人都睡去了——有的俯卧,有的平躺,都陷入了沉默。牛桥的街道上似乎没有人醒着。旅馆的门突然开向两边,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它推开——没有仆人帮我点灯,送我回屋睡觉,夜太深了

它们包含很多有教育意义、有趣或无趣的内容,以及斐济岛居民的奇怪民俗实录。这些书是情感的宣泄,而不是对真理的追求。

拥有这么多权力的男人居然还愤怒,似乎有些荒唐。或者说,愤怒总是和权力如影随形

当那位教授有点过度强调女性的劣等时,心里想的不是女性的劣等,而是自身的优越。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因此他维护自己的优越感时过于激动和强硬。我看着人行道上拥挤的行人,心想,男性和女性的生活都充满艰难困苦,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活着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量。更何况,人类也许是活在幻想中的生物,幻想则需要自信来支撑。没了自信,我们都是襁褓中的婴孩。我们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制造出这种无法衡量的无价之宝?答案就是贬低他人,想象自己在某个方面生来优越

就算有人能明确某种才能在当下的价值,价值的标准也会变化,一百年过后,可能一切都面目全非。我走上家门前的台阶,心想,再过一百年,女性将不再是一个被保护的性别。按理说,那些曾经将她们拒之门外的活动和劳动会向她们敞开大门。保姆会去运煤,商店老板娘会去开火车,所有以女性弱势地位为前提的既定事实都将不复存在——比如(这时一队军人走上街来

什么样的心境最适合创作?我发现,他们的敏感加剧了他们的不幸,因为一个艺术家如果要让自己心中的作品得到完整的释放,必须有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必须来自一颗炽热的心,我看了看桌上摊开的《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觉得那颗心必须像莎士比亚的那样,没有阻碍,没有杂质。

一个女人明明可以任由思绪自然流淌,明明可以写出这样的文字,却被逼成了愤怒和怨恨的化身,真是一万个可惜。可她有什么办法呢?想想那些嘲讽和嗤笑,那些谄媚的奉承,还有专业诗人的质疑。为了写作,她一定曾经把自己关进乡间小屋,任由怨恨和踌躇撕裂她的心,哪怕她有一位最最善解人意的丈夫,有一段完美的婚姻。我说“一定”,是因为如果你要调查温切尔西伯爵夫人的生平,就会一如既往地发现,人们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她饱受忧郁的折磨,我们可以从她的诗句中窥见一斑。每当忧郁缠身,她就会这样想:

没有钱,写作不过是一种轻率的行为,有了钱,一切都尊贵了起来。你可以继续嘲笑她们是“乱写乱画的怪才”,但你没法否认她们的腰包鼓了起来。因此,18世纪末出现了一种变化,如果我能书写历史,我会更加详尽地描述这种变化,并认为它比十字军东征或玫瑰战争更重要。中产阶级女性开始写作了。如果《傲慢与偏见》《米德尔马契》《维莱特》和《呼啸山庄》很重要,女性开始写作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没有那些无名诗人,就不会有乔叟,先驱者驯服了粗野的语言,为后人的创作铺平了道路。大师之作从来都不是独自诞生、独立存在的;它们是漫长岁月里共同思考的产物,是群众的思想,它有一个声音,背后诉说着万千大众的群体经验。

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因此,小说可以引出我们心中所有矛盾和对立的情绪。生活与不是生活的某种东西发生了冲突。因此,关于小说的一致意见很难达成,我们的个人偏见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影响

不然呢?因为女性在室内待了几百万年,她们的创造力浸透了墙壁,远远超出那些砖块和灰泥的容量,只有写作、绘画、商业和政治才能驾驭它。她们的创造力和男性的极为不同。这种力量是几个世纪的严厉约束换来的,它不可替代,如果遭到遏制或者白白浪费,那绝对是一万个可惜。如果女性像男性一样写作,像男性一样生活,甚至长得也和男性一样,那更是一万个可惜,因为世界那么大那么丰富,两种性别都有不完善的地方,只剩一种性别怎么行呢?我们的教育难道不是应该凸显和强化两个性别的不同,而不是相似之处吗?人类已经有了太多相似之处,如果哪位探险家探险归来,发现另一个性别的人隔着另一片树枝仰望另一片天空,那他就是对人类社会做出了最大的贡献。看着某教授搬出测量尺,急急忙忙证明自己“更优越”,是一件有着无限乐趣的事情。

无疑问,作为一名小说家,她确实享有某种高级的天然优势。她的情感广泛、热切、自由。哪怕是难以察觉的轻轻一碰,它也能做出反应。它像一株刚破土的幼苗,外面的每一幅光景、每一种声响都让它沉醉。它非常敏锐、充满好奇地探索那些不为人知和未被记录的事物;它发现渺小的事物,证明它们或许并不渺小。它让被掩埋的事物重见天日,让人禁不住好奇这些东西怎么会被埋藏

对于男性来说,他脑中女性的那部分依然发挥着作用;对于女性来说,她和自己心中的男性也有交流。柯勒律治说,伟大的心灵是雌雄同体的,他说的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一个人此前没受到过挑战,那他一旦面临挑战时,哪怕它来自少数带着黑色软边帽的女人,他也会进行有些过度的反击

伟大的书”“毫无价值的书”,同一本书会被人们同时冠上两个名字。赞美和批评一样毫无意义。虽然衡量的过程可能是一种愉快的消遣,但却是一项最徒劳的事业,屈服于衡量者的规则,是一种最为卑躬屈膝的态度。重要的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至于它能存活好几年还是仅仅几个小时,没有人能说清楚。但如果牺牲你一丝一毫的想象力,或抹去它一点一滴的色彩,对某个手拿银奖杯的校长或袖中藏着标尺的教授言听计从,那就是一种最可悲的背叛,过去人们都说,财富和贞洁的丧失是人类的最大灾难,但和前者相比,只像被跳蚤咬了一口。

如果没有我们,大海上不会有航船,沃土也会化为沙漠

伟大的诗人永垂不朽,是永恒的存在,时机一到,她就会化作肉身来到我们之中。我想,这个机会就要到来,这个机会就在你们手中。我相信,等我们再活上一个世纪——我说的是人类的共同生活、真实的生活,而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小小人生——等我们有了一年五百英镑和自己的房间;等我们养成了自由的习惯,勇于写下自己心中所想;等我们稍微逃离公用的起居室,学会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人与现实的关系看人;等我们学会从事物本身看天、看树、看一切;等我们越过弥尔顿的亡灵,再也没有人能遮挡我们的视线;等我们面对现实,因为这就是现实,我们没有臂膀可以依靠,只能自己前进,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人和真实世界的关系,等到那时机会就来了,莎士比亚死去的诗人妹妹就会唤醒她沉睡的躯壳。她会像他哥哥那样,从默默无闻的先驱者的生命中汲取力量,然后重生。如果她没有做好准备,我们没有付出努力,她重生后没法以写诗为生,我们就不能指望她会复活,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我坚信,只要我们努力,她就会到来,因此,无论多么贫困和默默无闻,我们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博学者

博學者與他們的時代 240812

前面有点像是在罗列,乏善可陈。后面试图挖掘通才的通性的时候,又感觉差那么点意思,感觉挖掘出来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的共通之处。总结的部分还可以。总的来说,略微缺乏体系和独特见解,对于这类博学者感兴趣的可以稍微参考一下这本书。

有人說「歷史對博學者不甚友善」,不是將他們徹底遺忘,就是「硬塞進我們所認知的某個領域

關於博學者的問題包括:這些人多方涉獵的動力是什麼?純粹出於無所不包的好奇,猶如聖奧古斯丁形容的「為了知道而知道」?還是另有因素促成政治學家拉斯威爾(Harold Lasswell)在其回憶錄裡提到的「對全知的渴求」?是什麼誘使一個人轉換學科?是因為太容易無聊,抑或是心胸過度開放?博學者哪來的時間與力氣博覽群書?他們又如何謀生?

古希臘詩人阿基羅庫斯(Archilochus),以狐狸和刺蝟為比喻,稱呼知道「許多事情」的人為狐狸,只知道「一件大事」的人為刺蝟

達文西假定「自然界的多樣只是內在一體(unity)的外在徵狀」,而這些「串起片段的隱形線索」就散布在他浩瀚筆記裡的各個角落。

至於普智一詞,原指「普世智慧」。在一些人眼中,這個崇高的夢想是指發現表象背後的實相,並且和重新統合基督教、改革學識、調和各派哲學、創造通用語言以化解所有分歧有關。此外,普智也指向一個更遠大的願景,那就是結束衝突(時值三十年戰爭),藉由「完全改革」修正這個世界的所有錯誤,甚至返回亞當墮落前的時代註

不少博學者都抱著一統知識的理想,卡拉慕夷也一樣。不論邏輯、音樂或建築,他的諸多嘗試都是出自於「數學是宇宙通用語言的夢想」。懷抱這個「萬有數學」(mathesis universalis)夢的十七世紀博學者不只他一個,笛卡兒和萊布尼茲都在此列。

諧和的不諧和(discors concordia)

 

剽竊的拉丁文plagiarius,其原意是綁架奴隸,後來被古羅馬詩人馬提亞爾(Martial)挪用來指抄襲

是什麼讓十七世紀成為博學者的黃金年代?十七世紀歐洲一方面擺脫了傳統對好奇心的質疑,一方面又還不必面對繼之而起的知識分工,因而得以呼吸自由的空氣。知識分工──直到現在──都依然對多面人不利。

那段黃金歲月也有黑暗的一面,因為十七世紀也是懷疑的年代。一六五○年前後出現的「意識危機」,又稱「歐洲心靈危機」,正是後世史學家命名為「十七世紀普遍危機」的其中一部分註264。

首先是世界觀從有機整體──宇宙好比「動物」一樣是活的──變成機械論,視宇宙為一台巨大的機器註266;其次是懷疑主義興起──當時的說法是「庇羅主義」,取名自古代懷疑論者庇羅(Pyrrho of Elis)──既懷疑自然知識,也懷疑過往的知識註267。當時有不少思想家主張文化相對論,尤其是博學者貝爾。他曾寫下一段名言:「歷史就好比端上來的一盤肉……每個國家與宗教食材相同,調味卻各憑喜好,而每個讀者又憑個人偏見來斷定真假。」

阿斯特德的百科全書與其說是呈現,不如說是試圖重建知識的統一,因為當時知識的統一正受到威脅。阿斯特德的學生康門紐斯稱此現象為「學科分裂」(scientiarum laceratio),並為此憂心忡忡

一切都支離破碎,不再圓融諧和。」鄧約翰在《世界剖析》裡透過這句名言表達了他對智識片段化的醒覺與憂慮。學者也有同感

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上半葉的普遍知識理想相較於之前,顯然縮限了不少:從博學怪物變成了「文人」(man of letters)。

查到京都大学的文学部叫faculty of letter,原来如此。

不懂裝懂(charlatan)和其他同義詞的出現,也顯露了當時的人對多方涉獵愈來愈懷疑的態度

伏爾泰當然是「愉悅」傳播知識的大師。這些刊物打造了新的大眾,讓「文人」(man of letters)成為可能。

文人一詞在當時意義依舊模稜兩可,因為「文」通常有「學問」的意思,「文人共和國」(Respublica Literaria)便是一例。但這個詞慢慢轉變成「文采」(belle-lettres),亦即現代所謂的「文學」,而學者也愈來愈被期望以清晰優雅的方式向讀過書的大眾呈現自己的見解

他的《英國通信》(Letters on the English, 1734)也不只是旅行見聞或英國文化指南,而是透過讚美英國來批評法國

笑死,懂了,以后和法国人就骂英国人就对了。

醫學是一門社會科學,而政治不過是範圍更廣的醫學

挺有意思的观点,不过应该只是对于临床医学。基础医学仍然是在科学的行列里的。

愛好者(dilettante)一詞涵義出現轉變,也透露了歐洲智性氛圍的變化。這個詞最早由義大利人所創,於十八世紀傳入英國,原本屬正面意含,指稱「熱中」某事的人,和法文amateur(業餘者)原指「喜好」藝術或學習之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到了十九世紀,這兩個詞逐漸出現貶意,不再強調熱情,而是專指認識淺薄的非專家

當時歐洲的智性氛圍為何會改變?簡單說就是「超載」。十七世紀知識爆炸不只包括量的暴增,還包括片段化……面對知識爆炸,當時的主要回應便是專門化,以減少需要精通的資訊量。專門化可說是一種防衛機制,對抗資訊氾濫的一堵堤防。

这一部分比较有意思,讲述了博学者在文人界的地位的转变。

新詞的發明再次透露當時的人意識到問題所在。如我們之前所見,「科學家」一詞出現於一八三○年代,暗示著人文與自然研究分道提鑣。

以社會學家涂爾幹為代表,主張專業分工讓社會更凝聚,因為個人之間變得更互相依賴

反方代表馬克思對未來的想像完全不同。在他構想的共產社會裡,人們「可以今天做這件事,明天做那件事,或許早上打獵,下午釣魚,黃昏牧牛,晚上批評時事,全憑自己心意」。莫里斯同樣批評當時的社會讓大多數工人「老是做一成不變的工作,絕不准想別的事」。在他的理想社會裡,工匠「應該能將個人才智與熱情灌注到自己製作的物品中。他的勞動不再『被分割』……而是熟知那物品的一切,以及那物品和類似物品的關聯

業詞彙的出現也促成知識片段化,例如體質人類學的「長顱型」、社會心理學的「去個性化」、動物學的「動物符號學」和人類學用「分裂創始」指稱文化差異化的過程等。這些詞彙對行內者是有用的簡稱,對其他人卻是無字天書,不僅導致學科之間界線更明確,也讓專業者和業餘者區別更明顯。此外,這些領域使用一般人難以立即理解的方法進行研究,也促成了專業詞彙的出現。

jargon是壁垒,是圈地自萌的表现。事实上是,并没有那么多难以解释的道理,因为每个专家在一开始也只是小白。但是简单的原理的互相引用堆叠变得复杂。

隨著科學進展愈來愈倚賴昂貴的大型儀器,業餘者再也無法重做發現去氧核醣核酸結構或希格斯玻色子的分子物理學實驗。如同哲學家懷海德於一九二○年代所言,「常識已經追不上科學理論了」。

史諾區分了他稱作「兩種文化」的自然科學與人文學科,同時感嘆,原本一體的智性文化到了二十世紀中葉已經截然二分,兩大陣營「幾乎不再溝通」,人文學科的學者甚至連最淺顯的科學知識也不具備註。

其实现在的文理分科是应当模糊边界,强文字逻辑和强公式逻辑并不应该对立,文理科生都能选的商科就是一个例子。文科生的决胜局仍然在于数学(起码我那一届是这样),这从侧面反映出了不应当给文科生冠上非理性和无用的帽子。

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在他那本研究十九世紀民族主義的名作中,提出了「想像的共同體」這個概念,並指出民族就是這樣一種共同體,靠著國家媒體凝聚為一,因為人人不僅和同胞同時閱讀相同的新聞,而且清楚意識到這一點註。倘若固定閱讀某份刊物,並且知道別人也是如此,有助於形成「想像的共同體」,就像加入學會或參加國際研討會一樣,那麼學術社群大行其道的代價就是舊文字共和國的殞落,以及後來科學「國協」的瓦解。

 

有社會學家主張知識「內部分化」為不同專業導致了學科體系的誕生註495。維多利亞時代的博學者史賓塞便採取這個知識史立場,並提出一個很有名的看法:社會和社會制度都會不斷分化,由「同」演化為「異」。而「演化」一詞似乎暗示這個過程不僅無可避免、不可抗拒,也無關個人。

古典學是通往人類學的另一條路

生物學界已經有幾位博學者對系統特別感興趣,如亨德森(Lawrence Henderson)、貝塔朗菲(Ludwig von Bertalanffy)和拉波波特(Anatol Rapoport)等人。亨德森是化學家,但以對生理學的貢獻為人所知。他在哈佛大學化學實驗室任職期間,參加由羅伊斯(Josiah Royce)主持的哲學研討會。後來他也主持研討會,以帕累托的社會學為主題,並出版一本書,從生理學的角度闡述帕累托的學說,探討不同科學對「系統」這個概念的理解。

作为一个曾经的过程系统研究者,现在的Q系统管理者,对于系统的概念尤其感慨。虽然我没有系统工程的科班训练,我自己的见解是系统的最重要的特征可追踪性和可重复性,使得系统在迭代中仍能保持相对稳定。我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雅柯布森是俄國民俗學家博加特廖夫(Petr Bogatyrev)的朋友。他日後寫到「讓我初嘗民族誌田野工作的甜美及艱難的」正是這個朋友。兩人聯合發表了一篇探討民俗的經典論文,將民俗與文學相互比較並對照,主張民俗就像語言學裡的語言(langue),是言談的資源系統,而文學則像言說(parole),是從資源裡揀選組成的個例

當代針對達文西卷帙繁浩的筆記所做的研究,常提到他的好奇心,並形容為「雜食」、「熱情」、「執迷」,甚至「永不間斷」。博學者也常這麼形容自己

完全是我努力的方向,杂事且热情。

邁可.博蘭尼曾經向朋友表示,「我這輩子都在流浪」,除了從匈牙利搬到德國再到英國,也從化學轉到哲學註692。朱利安.赫胥黎的妻子形容丈夫「靠著投入另一件事來逃離一件事

喀爾文派學者格老秀斯的座右銘則是「沒時間了」(Ruit Hora)

想到Hamilton的writing as if running out of time。一下又想起很多事情了。

司馬賀的興趣除了數學和計算機科學,還包括社會科學,因此看起來像是非常典型的狐狸。但他本人卻表示,「表面上發散(scatteration),實則更接近偏執(monomania)」,他的焦點始終在決策的邏輯。布羅諾斯基描述自己:「我所寫的,年復一年,雖然看似差別很大,卻始終向著同一個核心,就是人藉由困境(和天賦)認識自然與自己,這是人的獨特之處」

跨学科的概念可以参照我读过的另外一本跨学科的书。现在学术界有越来越多的跨学科交流和成果,应当是将来发展的方向。

專門化的批評者經常使用政治比喻。十九世紀初葉,惠威爾便已經警告「科學共和國」將「宛如大帝國瓦解一般」分崩離析。專門化被稱作「巴爾幹化」或「學科沙文主義」。愛里亞斯指出,「科學知識的各個領域如今就像許多國家各自為政」,司馬賀則說,「學科之於學術,就好比國家之於國際體制

融通 consilience

越是贴合现实需要的事实上运用的知识和能力是更综合的。比如营销这一市场活动包含的金融学、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和文学(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等学科内容。这个世界更需要的是爱泼斯坦所说的通才。

都市研究在各大學應該是橫跨最多學科的,包括人類學、考古學、建築學、經濟學、地理學、歷史、文學、政治及社會學,但無不圍繞著幾個主要的都市問題

中世修道院の庭たち

在书店看到就一下爱上的书,刚好结合了我的两个好朋友的专业,而且还是7月底才发售的新书,排版好读,插画优美,叙述也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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かって中世に存在した修道院の庭のうち、現在まで残っているものは何でしょう。答えは単純。「何も残っていない」です。悲しいことに、現存する庭は皆無で、かつての姿を保ったまま現代まで生き延びた庭は一つとしてありません。むしろ14世紀以前の庭が残っていると考える方が非現実的でしょう。修道院や大修道院といえども、戦火や侵略や略奪を免れえず、壁や建物などの建築物もほとんど残っていないのですから。

一打开读到这句话还有点悲伤了。

しかし歴史学者ベルナール・ベックも指摘しているように、通常、庭を構成するのは「2本の小道で、直角に交差し、世界の四つの軸と四つの果てを示して」いました。中央部には噴水が配され、「『創世記』に出てくる地上の楽園に流れる4つの川を象徴するように、4点から水が噴射していた」ようです。

让我想起了在美东的时候去过的许多教堂庭院,也大抵都是那样的田字。

ところでなぜ果勘園は墓地を兼ねていたのでしょうか。もちろん、ここには象徴的意味があります。毎年花が咲き、実がなる木は再生、復活、永遠の命を表しているのです。

我也希望成为一棵树,成为一种你身边的永恒。

Bitter truths you can’t avoid

一开始读 Lemony Snicket是因为别人说到书信集那段震撼人心的文字。

I will love you with no regard to the actions of our enemies or the jealousies of actors. I will love you with no regard to the outrage of certain parents or the boredom of certain friends.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what is served in the world’s cafeterias or what game is played at each and every recess.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how many fire drills we are all forced to endure, and no matter what is drawn upon the blackboard in a blurring, boring chalk.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how many mistakes I make when trying to reduce fractions, and no matter how difficult it is to memorize the periodic table.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what your locker combination was, or how you decided to spend your time during study hall.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how your soccer team performed in the tournament or how many stains I received on my cheerleading uniform. I will love you if I never see you again, and I will love you if I see you every Tuesday. I will love you if you cut your hair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cut the hair of others. I will love you if you abandon your baticeering,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retire from the theater to take up some other, less dangerous occupation. I will love you if you drop your raincoat on the floor instead of hanging it up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betray your father. I will love you even if you announce that the poetry of Edgar Guest is the best in the world and even if you announce that the work of Zilpha Keatley Snyder is unbearably tedious. I will love you if you abandon the theremin and take up the harmonica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donate your marmosets to the zoo and your tree frogs to M. I will love you as the starfish loves a coral reef and as kudzu loves trees, even if the oceans turn to sawdust and the trees fall in the forest without anyone around to hear them. I will love you as the pesto loves the fetuccini and as the horseradish loves the miyagi, as the tempura loves the ikura and the pepperoni loves the pizza. I will love you as the manatee loves the head of lettuce and as the dark spot loves the leopard, as the leech loves the ankle of a wader and as a corpse loves the beak of the vulture. I will love you as the doctor loves his sickest patient and a lake loves its thirstiest swimmer. I will love you as the beard loves the chin, and the crumbs love the beard, and the damp napkin loves the crumbs, and the precious document loves the dampness in the napkin, and the squinting eye of the reader loves the smudged print of the document, and the tears of sadness love the squinting eye as it misreads what is written. I will love you as the iceberg loves the ship, and the passengers love the lifeboat, and the lifeboat loves the teeth of the sperm whale, and the sperm whale loves the flavor of naval uniforms. I will love you as a child loves to overhear the conversations of its parents, and the parents love the sound of their own arguing voices, and as the pen loves to write down the words these voices utter in a notebook for safekeeping. I will love you as a shingle loves falling off a house on a windy day and striking a grumpy person across the chin, and as an oven loves malfunctioning in the middle of roasting a turkey. I will love you as an airplane loves to fall from a clear blue sky and as an escalator loves to entangle expensive scarves in its mechanisms. I will love you as a wet paper towel loves to be crumpled into a ball and thrown at a bathroom ceiling and an eraser loves to leave dust in the hairdos of the people who talk too much. I will love you as a cufflink loves to drop from its shirt and explore the party for itself and as a pair of white gloves loves to slip delicately into the punchbowl. I will love you as a taxi loves the muddy splash of a puddle and as a library loves the patient tick of a clock. I will love you as a thief loves a gallery and as a crow loves a murder, as a cloud loves bats and as a range loves braes. I will love you as misfortune loves orphans, as fire loves innocence and as justice loves to sit and watch while everything goes wrong. I will love you as a battlefield loves young men and as peppermints love your allergies, and I will love you as the banana peel loves the shoe of a man who was just struck by a shingle falling off a house. I will love you as a volunteer fire department loves rushing into burning buildings and as burning buildings love to chase them back out, and as a parachute loves to leave a blimp and as a blimp operator loves to chase after it. I will love you as a dagger loves a certain person’s back, and as a certain person loves to wear daggerproof tunics, and as a daggerproof tunic loves to go to a certain dry cleaning facility, and how a certain employee of a dry cleaning facility loves to stay up late with a pair of binoculars, watching a dagger factory for hours in the hopes of catching a burglar, and as a burglar loves sneaking up behind people with binoculars, suddenly realizing that she has left her dagger at home. I will love you as a drawer loves a secret compartment, and as a secret compartment loves a secret, and as a secret loves to make a person gasp, and as a gasping person loves a glass of brandy to calm their nerves, and as a glass of brandy loves to shatter on the floor, and as the noise of glass shattering loves to make someone else gasp, and as someone else gasping loves a nearby desk to lean against, even if leaning against it presses a lever that loves to open a drawer and reveal a secret compartment. I will love you until all such compartments are discovered and opened, and until all the secrets have gone gasping into the world. I will love you until all the codes and hearts have been broken and until every anagram and egg has been unscrambled. I will love you until every fire is extinguished and until every home is rebuilt form the handsomest and most susceptible of woods, and until every criminal is handcuffed by the laziest of policemen. I will love you until M. hates snakes and J. hates grammar, and I will love you until C. realizes S. is not worthy of his love and N. realizes he is not worthy of the V. I will love you until the bird hates a nest and the worm hates an apple, and until the apple hates a tree and the tree hates a nest, and until a bird hates a tree and an apple hates a nest, although honestly I cannot imagine that last occurrence no matter how hard I try. I will love you as we grow older, which has just happened, and has happened again, and happened several days ago, continuously, and then several years before that, and will continue to happen as the spinning hands of every clock and the flipping pages of every calendar mark the passage of time, except for the clocks that people have forgotten to wind and the calendars that people have forgotten to place in a highly visible area. I will love you as we find ourselves farther and farther from one another, where once we were so close that we could slip the curved straw, and the long, slender spoon, between our lips and fingers respectively. I will love you until the chances of us running into one another slip from skim to zero, and until your face is fogged by distant memory, and your memory faced by distant fog, and your fog memorized by a distant face, and your distance distanced by the memorized memory of a foggy fog.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where you go and who you see, no matter where you avoid and who you don’t see, and no matter who sees you avoiding where you go. I will love you no matter what happens to you, and no matter how I discover what happens to you, and no matter what happens to me as I discover this, and no matter how I am discovered after what happens to me happens to me as I am discovering this. I will love you if you don’t marry me. I will love you if you marry someone else – your co-star, perhaps, or Y., or even O., or anyone Z. through A., even R. although sadly I believe it will be quite some time before two women can be allowed to marry –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have a child,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have two children, or three children, or even more, although I personally think three is plenty, and I will love you if you never marry at all, and never have children, and spend your years wishing you had married me after all, and I must say that on late, cold nights I prefer this scenario out of all the scenarios I have mentioned. That, Beatrice, is how I will love you even as the world goes on its wicked way.

这本更像是松浦弥太郎的100个基本那种箴言集。语言很朴实。

The difference between a house and a home is like the difference between a man and a woman— it might be embarrassing to explain, but it would be very unusual to get them confused.

Arguing with somebody is never pleasant, but sometimes it is useful and necessary to do so.

One of the world’s most popular entertainments is a deck of cards, which contains thirteen each of four suits, highlighted by kings, queens, and jacks, who are possibly the queen’s younger, more attractive boyfriends.

No matter who you are, no matter where you live, and no matter how many people are chasing you, what you don’t read is often as important as what you do read.

a book is like a life, particularly a good one, which is well worth staying up all night to finish.

Sometimes words are not enough.

Never trust anyone who has not brought a book with them.

Shyness is a curious thing, because, like quicksand, it can strike people at any time, and also, like quicksand, it usually makes its victims look down.

The way sadness works is one of the strangest riddles of the world.

But if someone is trying to hide their tears, it may also be noble to pretend you do not notice them, so they will not be embarrassed.

Grief, a type of sadness that most often occurs when you have lost someone you love, ‘is a sneaky thing, because it can disappear for a long time, and then pop back up when you least expect it.

But there are times in this harum-scarum world when figuring out the right thing to do is quite simple, but doing the right thing is simply impossible, and then you must do something else.

It is difficult, when faced with a situation you cannot control, to admit that you can do nothing.

It is one of the peculiar truths of life that people often say things that they know full well are ridiculous.

One of the greatest myths in the world—and the phrase “greatest myths” is just a fancy way of saying “big fat lies’—is that trouble- some things get less and less troublesome if you do them more and more.

One cannot spend forever sitting and solving the mysteries of one’s history.

Waiting is one of life’s hardships.

梦女 Y/N

在豆瓣刷到有一本以梦女为题的书,以为是某种跟风,看完评论居然好评不少,立刻决定我一定要看,在通勤电车上看完了。

比起后面几章更喜欢前面的章节里描写的,喜欢上这个偶像的时候的心理分析。搞大明星和搞能认知的不一样,要降低期待,要承认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这个人,承认镜头前和镜头后是两个人。我爱的是皮套是幻觉,是我自己的想象,是不存在的事物。

所以在演唱会听到「形ないもの抱きしめてた」这句歌词的时候突然好感慨。

别人问我几番辗转来到这里的理由,我能说出许多客观因素把我引向这里,但是主观上,偶像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如果不是偶像我不能像今天一样用这门语言谈笑风生,在最后决定保守还是激进的两难里,同人文让我做出了决断。一路走到今天我放弃的东西太多了,而我我也仰赖舞台依靠文学为生,唯独这两个我无法割舍。

话说回来,作者显然没有在ao3有过深切的领会,对于同人文的了解还是比较片面的,没有捕捉到同人文里作者主体和同人对象客体之间的互动关系。还有东亚梦女和洋妞梦女的区别是——东亚压抑的环境,绝望的父权制,逼仄的生存空间,比起欲望更多是一种“带我走吧”的救赎。

I could love only that which made me secretive, combative, severe—a moral disappointment to myself and an obstruction to others

“We once turned to philosophy for an interpretation of God, for that which lies beyond our comprehension. But philosophy has relinquished its authority to data. Now we know too much, especially what people want and how to give it to them. Religion is no longer a site of our interminable struggle with negativity. Religion, shorn of philosophy, is now a vending machine for manifestation and fulfillment. That’s why there are so many lowercase gods in this secular, cynical era. Oblivious to the contradiction, we yearn for spiritual practices that will make us worthy of receiving permanent answers and solutions. A boy band like this”—Masterson waved the picture of Moon—“is one such god. Here we have data disguised as philosophy, information disguised as art. We no longer go to church once a week; we attend a stadium concert once a year.”

He feeds my imagination more than you do.”

“Of course he does,” Masterson said. “Because he exists in your imagination.”

“And I know you exist.”

“You might know I exist, but he knows, unlike you,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there is to know about me, which is my need for spiritual companionship.”

“I think what you mean is that he designs his lyrical content and sexual appeal with the specific intent of exploiting the most basic of human emotions, like loneliness, or the desire for unconditional love, and then derives massive profit from his vampirism

“No,” Lise said without blinking. “Only I’m Y/N. There’s been just one time that I wasn’t Y/N.”

“The Y/N of that story couldn’t have been me,” she said, “because that Y/N was too me. The point is that I’m no longer me. I’m Y/N. I’ve taken my destiny into my own hands, and I’ve decided that I am now a person who knows Moon.”

In the world of my dream, everyone knew about this tooth but chose to ignore it. It was so much better for our spirits to see him as beautiful.

I’d learned to accept Moon exactly as he presented himself, not because I was afraid to discover some cunning boardroom scheme at the bottom of it all, but because I was sure that knowing everything would reveal nothing of importance.

My aim, in fact, was to sink ever deeper into the marshes of fantasy. All I required was the freedom to dream about Moon. But his first-place ranking made the disturbing suggestion that my imagination, one of the few remaining places where I felt truly free, was actually the site of my dreariest conformity.

For the first time, I doubted the singularity of my love and thereby its truth. I glimpsed a future where I felt nothing for Moon, as one did, with both relief and melancholy, on the cusp of a breakup. I nearly fainted from disorientation. My love, which I’d considered, not without pride, a destabilizing force, was turning out to be exactly that which stabilized me.

It was as if “suffering” or “the divine” had been mixed into a list of character names. Moon was not a character. He was a theme, a universal constant. He was greater than himself. Stretching out from all sides was the terrain of Moon,

one moment as disgust, another moment as desire. I had to risk the former to strike the latter.

“It’s fine if I never meet him,” I said, staring at the ceiling. “I just like the feeling of us moving through time together. I need him there. I need to know that at this very moment he’s looking down at his hands somewhere in the world. It’s possible that I might’ve figured him out all wrong, that my imagination has turned him into an absurd caricature—even then, I need to know that I’m doing all of this fallacious work in reaction to something that’s real.”

“You don’t need him back. You don’t even need him alive. Just pretend he’s the main character of your favorite movie, and now this movie’s over.”

“No,” I said. “I’m tired of experiencing reality as that which happens strictly to me. My small life can’t possibly encompass all of human experience.”


后面比起说是“私生”,更多是在首尔的“我”自己内心的斗争。在梦和现实之间甚至有点魔幻现实主义的风采。退团这个的确很突然,也确实戳到了我的痛点,我已经经历太多次的。到头来这个“我”是一个初次追星的梦女,没有能够明白退团这件事的真正痛点。到最后真相其实没有这么重要了。

“The best way to fall out of love,” Dr. Fishwife continued, “is to realize there exists no love out of which to fall.

I hope he’s a truly petty and boring person at heart so that I can love him in the face of it all.”

“You want to domesticate Moon,” I said. “Like a dog

It makes me wonder: is perfection just the massive accumulation of small errors?”

they pain me with their falsity. And now you’ve really done yourself in

“Don’t you see how lucky you are? You don’t know Moon, so you think you could know him. Because you’ve never met him before, he’s always waiting for you in a state of existential integrity.” Her exasperation was wholesale, beyond me. “Sometimes I think it would’ve been better for Moon to have never been born. Then he would still be possible. Then he wouldn’t be all used up.”

“I don’t want integrity,” I said. “I want difficulty

“Everyone wants to take, but no one has anything to give,” she said. “People are craving touch, sensation, depth. But nobody can feed them, for the same people they beseech are busy beseeching someone else. The world: a chain of beseechers.

结尾看到偶像和别人发生关系(?)作为结尾的确很神奇。

汉文与东亚世界

特别有意思的一本书。最近因为和当地同事之间的一些观念不同让我有了文化冲击,所以想要更加追本溯源地了解背后的文化差异。

正文主要是讲了汉字的训读现象,对于汉字的理解

训读

音读又分为吴音、汉音、唐音三种。吴音是大概7世纪以前经过朝鲜半岛的百济传来的中国江南音;汉音是8世纪以后的唐代长安音;唐音是宋元以后主要由禅宗的传播而带来的福建等南方地区的特殊发音。

中国佛经汉译的音译、意译过程中,有时把意译叫作“训”。“训”本来是“训诂”的“训”,也就是汉代以后对儒家经典的主要注解方式。训诂和翻译是类似的概念,因此,翻译也不妨叫成“训”

而对古代日本人来说,可不是这样,翻译可以代替读诵。所谓训读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发生的

梵文的音和义都很重要。梵文的音本身具有神圣的功能,叫作“真言”。

训读的起源。

相对中间的汉语,两边的梵文和日语之间存在某种对应关系。

“kṛdaya”(梵文“心”)→“纥哩第野”(汉字音译)→“心”←“己許呂”(万叶假名的汉字音译,就是和训)←“kokoro”(日语“心”)

播啰弭多”同“波罗蜜多”,梵语“pāramitā”的音译。直译汉语(唐言)即“彼岸到”,回文则“到彼岸”。

音译还是意译,是自古的难题。

レ点

“レ”的使用法,如“登レ山”读为“山登”,上下字要颠倒。由于“レ”跟片假名的“レ”(re)同形,一般就称为“レ点”(reten),但其实,它跟片假名的“レ”(“礼”的省体)无关。在中国古代,如果不小心把上下两个字颠倒写的时候,就在两字之间加“乙”来订正,例如宋朝诗人、书法家黄庭坚的《自书松风阁诗》(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图5)把“二三子”误写成“三二子”,就用“乙”来加以订正。这个“乙”也不是甲乙的“乙”字。现在我们碰到同样的情况,往往把两个字用“”来使之颠倒订正,因“乙”字的形态正好和“”一样,就写“乙”字,其实是符号,不是字。历代字典在“乙”字的字义中从来没有颠倒的意思。

非阿拉伯语的古兰经是为伪,而佛经呢?

彼各各作是念,佛以我等语,独为我说法。

此所有的异论、咒术,听起来似是外道说,可是归根到底还是佛说的。所有语言、文字也当如是观。总之,佛经既可翻译,又不妨伪造

三国世界观和政治文化影响

中国的梵汉同组论,以为梵文、汉文、和文(日文)是同等的,进而认为整个世界由天竺(印度)、震旦(中国)、日本三国组成,这就是日本独特的三国世界观。而挂钩语言、思想、世界观的媒介就是悉昙学

本地垂迹说的内涵是:日本固有神的本地在印度,日本神是印度的佛、菩萨所垂迹的“权现”(化身),是一种佛神合一思想

梵和同类说和本地垂迹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无非是借着印度的宗教权威,试图给日语和日本的固有神一个存在证明,要抬高其地位。其中隐现的乃是对中国的潜在对抗意识。对当时的日本来说,所有的文化包括文字,都来自中国,连印度佛教也通过中国才传到日本。因此,要跻身于文明国家之列,必须全面吸收中国的文化。不过,如果过度受到中国的影响,则将面临丧失固有文化,甚至国家灭亡的危险。因此,在积极吸收中国文化的同时,也须要适当的防备和警惕。相对而言,印度很遥远,虽然是佛教的故乡,却几乎没有现实的关系,可以任意遐想

ヲコト点

所谓“ヲコト点”是在汉字四周或中央打个点,以点的不同位置来表示不同助词、语缀的方法。这样就不必写字了

古代就有在破音字的四旁加个点或圈来表示其声调的习惯,叫“圈发”


朝鲜的训读

朝鲜一反高丽的崇佛政策,压抑佛教,推崇朱子学。训读本来是佛教的阅读方式,目前所发现的高丽以前的训读资料全部是佛经,没有儒家经典。朝鲜时代崇儒抑佛很快成为潮流,士人阶级都遗弃了训读,改用直读方式,并参考谚解的翻译文。

这样由训读向直读的转变,跟前面介绍的日本江户时代的训读废止论可谓有不谋而合之处。日本的训读废止论起源于吸收朱子学的禅僧之间

朝鲜和日本发生如此类似的变化,究其原因,应该是以十三四世纪东亚世界频繁的互相交流以及朱子学等中国新文化的传播作为共同基础的。与此同时,鉴于朝鲜的变化比日本早,且日本学者看过朝鲜的谚解本,又曾编辑日语的谚解,所以朝鲜对日本产生某种影响也未可知。总之,两国的变化是连在一起的。所不同的是朝鲜没有像日本华音直读论那样的极端主张,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前没有日本汉字音直读的论调

两国之间产生如此差异有几个原因。首先,相对朝鲜采用朱子学以后佛教完全衰落,日本的佛教仍然能维持大势力;朝鲜到了15世纪已经形成了拥有儒家素养的士人阶层,废用训读有了现实条件。同时,也因为通于汉语的人不少,深知华音直读难以推行。且朝鲜地接中国,向中国朝贡,容易受中国政治上的干扰,华音直读有被中国同化之虞。而日本跟中国隔海相望,不是中国的朝贡国,政治上、文化上保持独立,华音直读也不必担心被中国吸收

这一点是我之前没有考虑过的。因为毕竟日本保留了汉字而韩国只有训民正音,而日本的文化输出还是全方位强于韩国的,所以下意识认为日本和中国的关系更加紧密。但是其实因为朝鲜半岛可以直接通过陆路到达,而日本列岛不得不经过海路,所以朝鲜半岛和中原的往来其实是更加紧密的。

其实一直到现在韩国人、日本人学习汉语,很多人对“在”和“有”的用法总是混淆不清,因为这两国语言中“在”和“有”是一个词,没有分别。这个语病在日韩两国人写的汉文中由来已久

“震旦”一词是梵语Cina-sthana的音译。Cina是“秦”的音译,也写作“支那”;sthana是土地的意思,“秦的土地”就是中国。当初音译时为什么选择“震旦”这两个字,已不得而知

辽在建国当初于渤海故地设置东丹国,是真丹(震旦)的意思。辽以佛教为国教,拥有基于佛教世界观的国家观,这跟接境的新罗、高丽相同,契丹的训读现象与朝鲜半岛的训读之间或许有着某种联系。

原来是这个意思,民国的震旦大学也是由此而来。不过查了一下震旦大学的英文居然是Aurora University。

1908年俞吉濬在《皇城新闻》上发表《对小学教育的意见》说:“苟其用训读法,其形虽曰汉字,则吾国文之附属品、辅助物。”(原文为国汉混用文),主张实行训读。他所说的“训读”不是为了阅读汉文颠倒语序的训读,而是汉字不用音读,读为朝鲜语的训读,如“天”字读成“하날”(hanal)。这也不是从前朝鲜训读的复活,而是日本训读的输入

1913年在日本统治之下,国语学者周时经把之前被称为“谚文”“国文”的“训民正音”改称为“한글”(hangeol,韩文字),以它作为民族主义的表征,积极推广。

日殖遗物。

世界上恐怕只有日本在教授本国语言的国文课里,热心教授外国古典。其原因乃是训读,一经训读,汉文变成日本文,就可以包括在国文里面。

日本的汉文课是国文课的一部分,却教中国人的作品;韩国的汉文课相当于第二外语,却教本国人的作品。为什么发生这样彼此颠倒又矛盾的现象?原因除韩国民族主义因素之外,关键还在于训读之有无

东亚国家都读论语,对不同地区影响深远的名著终究会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或许也是曹丕所追求的三不朽吧。

字喃有只取汉字音的假借字,利用汉字形声原理把越南语的发音和汉字组合,或依据会意原理把两个汉字结合,创造汉字所没有的独特文字[26],以及汉字的省写等多种。这跟日本、朝鲜的训读字有类似的一面,只是日本的万叶假名或朝鲜的口诀字基本上是表音文字,而字喃是表意文字,这大概因为越南语也是孤立语

读到关于越南语的表述作者的涉猎广泛。

拥有同样的历史知识和批评眼光。这就是东亚汉字文化圈的精粹,有人称之为“东亚知识共和国”,比拟于欧洲近世的“文艺共和国”(la République des Lettres)。

东亚共荣。


候文”,因句末加“候”(sourou)字而得名,是日本近世流通最广的文体,略相当于朝鲜的“吏吐文

“私は(wa)学生である(dearu)”等等。

“候”是“有”的谦让语。古代用“侍”字,到平安时代末期(11世纪)以后就开始用“候”字

这个“有”和“在”是前文提到过的。

片假名本来是作为训读的辅助文字,而平假名是妇女的文字,当时称为“女文字”

中朝日三国都有女性文字,实在值得大书特书。而文字有男女之别,恐怕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现象,也可视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特征之一

前两天在书店还看到了翻译里的的女性用语带来的社会影响。

草书只能用于个人笔记或亲密的私信,如王羲之的家信都用草书

字愈潦草,愈发亲密。

中国不必论,越南、朝鲜半岛、日本绝大多数的人名、地名都是汉字的。现在越南和朝鲜已经不用汉字,可“Hanoi”是“河内”,“Pyeongyang”是“平壤”,仍然可以用汉字写。历史上,东亚圈内别国的人名、地名都可以用本国的字音来发音

可是近年来韩国主张,既然是固有名词,就应该用本国的发音,Kim Munkyong就是Kim Munkyong,怎么会无故变成Jīn Wénjīng、Kin Bunkyo?这是对个人尊严的损害。于是,把中国和日本的固有名词都改用中日的发音,用韩文字来写。如北京以前叫“북경”(Bukkyong),现在都叫“베이징”(Beijing)了

韩国的主张等于要否定持续将近两千年的东亚汉字文化圈交流关系,也等于要回归汉字尚未传到近邻国家以前的状态。

这其实也是我最近的困扰。过去很多年我注册日本网站的账号一直用的是训读片假名,但是这次我决心使用音读,一方面是想要守护自己名字的读音,另外一方面是觉得我的名字作为没有实际语义的汉字(不像别的孩子的名字可能代表一些美好祝福,我的名字纯粹是因为读音而来的)在日本会因为训读导致更多的麻烦。虽然名片还是印了汉字,但是感觉也不怎么会用上。 让我保持自己的主张吧。


我们应该要走哪一条路?没有答案。因为走哪一条路,都前途难卜。确实,此间的我们就站在歧路上,但正是因为前途难卜,才应该回首看看走过来的路,要从不同角度好好地检点,加以反思,以便选择可走的路。汉字和汉文的问题,无疑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Essay Two

关于翻译,关于普鲁斯特,关于福楼拜。

Lydia Davis的Short Stories实在是读不下去,感觉像故事会。讲翻译倒是有点意思。

In translating, you pose yourself a question—or it is posed to you by the text; you have no satisfactory answer, though you put something down on paper, and then years later the answer may turn up. Certainly you never forget the question.

in translation, you are writing, yes, but not only writing—you are also solving, or trying to solve, a set problem not of your own creation. The problem can’t be evaded, as it can in your own writing, and it may haunt you later.

translating is a kind of writing you can do not only when you are fresh, energetic, and in a positive frame of mind, but also when you are tired or cross, for the very reason that you are not under the pressure of invention. You can still be methodical when you are tired

You can consult dictionaries and find alternative words when you are in a bad mood. This activity may even improve your mood.

solitude: When you are translating, you are working in partnership with the author; you are not as alone as you usually are when writing your own work. You sense the author’s hovering presence, you feel an alliance with him, and a loyalty to him, with all his good and his less good character traits

Translation is a very deep sort of armchair travel—You not only enter that other culture, but remain to some extent inside it as you return to your own

At that point, we became more aware of how, all day long, it was bon this and bon that—bonjour, bon après-midi, bonne nuit, bonne chance, bonne fin de séjour, bon voyage


普鲁斯特

there is almost no limit to how extensively or deeply one can explore a single perception or emotion, even a fleeting one

But although Proust was so expansive, he was also, always, economical, never saying more than was necessary to the full expression of his thought.

Given its richness and resilience, Proust’s work may be, and has been, enjoyed on every level and in every form—as quotation, as excerpt, as compendium, even as movie and comic book—we are introduced to the power of love for an elusive object, the obstinate perversity with which one’s passion is intensified, if not in fact created, by the danger of losing the beloved

the moment he realizes how closely she resembles a favorite painting of his: he now sees the painting, as well, when he looks at her. The power of the intellect, the imagination, has come to work an alchemical change on the inadequacy or tediousness of the real.

he proposed a book in two volumes, one called Le Temps perdu (Time Lost) and the other Le Temps retrouvé (Time Found Again), under the general title Les Intermittences du coeur (The Intermittences of the Heart). He had not yet found the title Du Côté de chez Swann.

how we are urged to do something about our feeling, at first not knowing what; how a “pretty sentence” relieves us of that urge; how we feel exhilaration afterward

(Proust after his mother’s death refused to live in) the too-large, memory-haunted family apartment

I found that, paradoxically, whenever you go minutely, microscopically into a single word, you enter some large place, some area of history or culture you had never entered before. You think about the relation of boulevard to the word it was derived from, bulwark. You wonder why losange, meaning a lozenge or diamond shape or rhombus and derived from a Gaulish word, changed gender from feminine to masculine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 And why, in the twelfth century, the French abandoned the Latinate word for rooster—jal, from gallus—in favor of the onomatopoeic word coq.

翻译的法则

First, at the level of the individual word, I want to give the closest equivalent whenever possible

The second “rule” of close translating would be not to add any material that is not in the original

Another kind of addition is the insertion of words whose only function is rhythmical or syntactical: If you’re going to change the original for the sake of rhythm, or stress, or to reproduce some element of the original syntax, you would rather add to the text, of course, than subtract from it

The third rule would be not to subtract anything from the French, especially by condensing:

The fourth rule would be to retain repetitions

The fifth rule would be to respect the structures of the sentences as Proust created them:

The sixth would be to retain the same order of elements in a sentence, so that they unfold for the reader in the same order.

seventh rule would be to begin a sentence or paragraph with the same word or words as in the original

The eighth rule, then, would be to end a sentence or paragraph the same way as in the original:

Ninth would be rather a tall order, but often possible: to reproduce the play of sounds, especially the alliteration and the assonance, as much as possible.

The tenth rule would be not to normalize something that seems odd at the moment—

My last rule came from something I discovered fairly late in the translation, partway through the second draft—that even Proust’s punctuation could be followed quite closely.

Parataxis comes from the Greek for “arrangement side by side”

The opposite of parataxis, hypotaxis, from the Greek for “arrangement under,” means constructed in a relationship of dependent clauses,

As I translate, my own country, and maybe even my own life, don’t seem quite real to me, and there is a refreshing freedom in that


重读的重要性

how important rereading was

The first reading of a word or sentence might reveal nothing at all, and leave me mystified. But with just the small increase in familiarity that came from reading it a second time, the words would begin to suggest themselves. I wondered what happened in the brain, between the first and the second reading.

Nothing which is harmonized by the bond of the Muses can be changed from its own to another language without having all its sweetness destroyed


“When, as in pure lyric, a poet ‘sings’ rather than ‘speaks,’ he is rarely, if ever, translatable.”

Flaubert also regularly wrote sentences containing what is called the comma splice, in which clauses are strung together in a series separated only by a comma and without a conjunction. The clearest example of this is one of the shortest sentences, near the end of the novel: “Night was falling, rooks were flying overhead.”

WITTGENSTEIN’S NOTION

That translation is like a kind of mathematics: a solution can be arrived at, but there is no rule for how to arrive at solutions.

THE IDEA OF EQUIVALENCY IN TRANSLATION, AS EXPRESSED BY CICERO, CONCERNING HIS TRANSLATION OF DEMOSTHENES

“I have not felt myself obliged to pay out each and every word to the reader. Instead, I have paid out an equivalent in value

“There can be no ‘total’ translation because languages and cultures differ: every translation is an approximation.”

The ideal of thoroughness pleases me—I will know everything there is to know about Flaubert—but there are other demands on my time, the hours of reading don’t get done, or not all that might be desirable.

作者自己的翻译原则

“Three essentials: thorough knowledge of original; skill in writing; courage to make your own piece.

“Then: enjoyment of the original; enjoyment of the act of translating; enjoyment of writing.

“Then: patience; readiness to work a problem.”

语言学课堂

当哲学家遇到认知语言学

如果想要了解一个文化,文学和语言都很重要。我自认为是在日本文化浸染中长大,读的日本小说漫画数不胜数,但是在工作中和日本人接触才觉得我其实没有完全理解日本人。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语言学,尤其是语言哲学的角度。通过研读日本的语言学作品来从语言的角度了解日语使用者的思维方式。

很巧的是我其实已经加入了日语书单,但是发现已经有中文翻译的版本。比起下面那本语用学的教科书,对谈的模式更加平易近人。


像这种没有主 动句与之直接对应的被动句,我们称之为“间接被动”。

野矢:「泣かせる(被哭了)」或者「雨に降られた (被雨下了)」这种表达方式,总给人一种很不如意的 感觉。如果是一心期盼着下雨,结果如愿以偿下了雨的话,是不会说「雨に降られた(被雨下了)」的。另外, 说「泣かせる(被哭了)或者「雨に降られた(被雨下了)」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已然无能为力的、“放弃”的感觉。是不是这种「受苦(不如意)」和「諦念 (放弃)」的感觉,诱发了我们去使用被动句呢?

西村: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也就是 说,使用间接被动句的条件有三个:1)受苦(不如 意)2)「諦念(放弃)」3)「他者性(他异性)」。这些 条件都满足了,我们就可以使用间接被动;如果其中有 某个条件没有满足,使用间接被动就不自然。「雨降られた(被雨下了)」,就是从自然现象中感受到了「他者性 (他异性)」,于是,用被动句来表达一种抱怨的情绪, 我觉得这是非常符合日本人的特质的。

西村:其实,认知语言学正在重新提倡语言相对主 义的观点。语言相对主义认为,语言之间的差异也反映 了说话人在思考方式、行为方式上的差异。于是,像“我们使用语言时凭借的是哪些知识” “语言习得依靠的是什么样的心理机制”等问题,便成 为了重要的研究课题。


结构主义

西村:索绪尔自己并没有使用结构主义这个词,是 后来的人将他的研究归类到结构主义语言学的。

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核心人物是 布龙菲尔德(Leonard Bloomfield),他于1933年发表的 Language(有中译本,《语言论》,袁家等译,商务印 书馆),在当时的美国被视作语言学界的圣经。而这本书的理论基础,是行为主义心理学。


乔姆斯基again。

生成语法认为,在诸多心理机制与心理活动中,语言知识是独立存在的。虽然 它与知觉、记忆等其他心理活动联系密切,但归根到底 它仍然是独立的。

与生成语法相反,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知识无法像 乔姆斯基说的那样独立存在。语言能力是与其他心理活 动无法分割地联结在一起的,因此要想弄清语言知识是 什么,就要把那些我们一般认为与语言无关的心理活动 也放在一起考察。

语言学的术语

广义的语法,比如“生成语法”中的“语法”,指 的是我们使用语言时凭借的所有语言知识和与之相关的 理论。这就是广义的语法。 与此相对,狭义的语法,是指将语言知识进一步 划分为词汇知识和语法知识时,相对于词汇的“语法”。 这更接近我们日常说的“语法”。以后如果不加说明, “语法”指的都是狭义的语法。

但在语言学中,“词汇”指的是由“词项(lexical item)”组成的集合,因此讲到某个具体的词时,我们会 说“这个词项好难”。这里的“词项”,指的是“作为一 个整体储存在记忆中的、语义与形式的习惯性组合”。

就好比是用来盛放语义的容器,语义是内容,与内容相对,所以就叫作“形式”。

索绪尔之后,这种语义与形式的组 合,就被称作“符号”。

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不过可不可 以粗略地说,凡是有关组合模式的研究都是语法学,其 中研究比词还小的单位的组合模式的是形态学,研究比 词大的单位的组合模式的是句法学。

二者在“把什么视为事件的核心”这 一点上不同,而这就是主语所具有的一种图式性语义

e.g. 图式性语义的前提下,“A打B”和“B被A打”强调的重点不一样

生成语法的语义观,一般被称作 “客观主义的语义观”。

生成语法,试图从多样性中找出普遍性的、核 心性的东西,因此可以说是“柏拉图”式的视角。而认知语言学,则偏向于尽可能挖掘并保留语言的多样性, 因此可以说是“亚里士多德”式的视角。

笑死,怎么把希腊人都骂了。


西村: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对同一个事件的“识 解“方式”不同。

①识解(construal),日语里一般叫作「捉え方」「事態把握」,指的是 说话人对同一事件采取的各种不同的认知方式,是认知语言学的基 本概念之一。

暗黙の了解

西村:……英语里没有与「てくる」对应的表 达方式。

野矢:这不正说明了(笑),至少日本人在感受人 际关系的心理距离方面比美国人要敏感得多嘛。


“古典范畴观”的基本观点是:属于某一范畴的成员, 应该具备见之于该范畴所有成员的共通特征。

也就是说,在“古典范畴观”看来,范畴的 界定需要的是充分必要条件一一一个可以不多不少恰好 筛选出所有成员的条件。

但其实,界线模糊的概念是数不胜数的。比如, “跑”和“走”这两个概念就是一个连续统,从哪儿开 始是“跑”,从哪儿开始是“走”,其实都是很模糊的。 同样,“红色”和“橘红色”之间,也并没有一个明确

刚才说雷可夫举出了“原型”理论的几个源头,一 个是罗施的研究,一个是刚才提到的模糊集合理论。还 有一个源头,就是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 的“家族相似性”理论。

西村:界定“说谎”这个范畴时,“古典范畴观” 认为我们需要找到充分必要条件,而原型语义学则认为 我们只要找到典型条件就可以。

刚才在探讨家族相似性时,我提到了维特根斯坦的 名字。他的语言观,在由前期转入后期的过程中,发生了 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其实就是由古典范畴观向接近原 型语义学的范畴观的转变。


即使在同一个国家,因所处年龄层或团体的不同, 对什么是原型的看法也会有所不同。进一步说,个人经 验的不同,也会造成语义理解的不同。这一点发展到一 定程度,就会出现每个人对语义的理解都不同的情况, 到最后连沟通交流可能都无法进行了。


致使和转喻

我们在学校学 习的“致使”,一般指的是通过对某个人施加作用力而 让其去做某事;而在语言学里,一个人通过对窗户施 加作用力导致窗户的状态由闭到开也叫“致使

野矢:这个术语感觉好晦涩啊。“迁说型致使”这 个术语,不只是认知语言学,普通语言学中也会使用

英语里本来就有“periphrastic”这么 个词,“迁说”应该是把它直译过来了。

西村:之所以说它“迁说”,是因为仅靠一个词 语无法表达“致使义”,要靠几个词语的组合才能表达 “致使义”。

「死なせる(死)」和 「殺す(杀)」虽然完全不同形,但一般却被视作自他对 应,好像在很多语言中都是这样的。

西村:另外,除了「殺す(杀)」,我们还可以说 「死なせる(致死)]。「殺す(杀)可以说是词汇型致 使动词,而「死なせる(致死)就是迁说型的表达方式 了。因为谓语「死なせる(致死)」,是由「死ぬ(死) 和「せる(致使)」两部分组合而成的。以英语为例的 话,“kill”是词汇型的,“cause todie”就是迁说型的。

比起「殺す(杀)」,说「死なせる (致死)」的时候,与“死”的因果关系更松散,或者说 更间接。

现在来看「花子は交通事故で息子を死なせてしまった」这个句 子中,花子既没有对儿子施加任何作用力,结果也绝非 她所愿。所以,从客观事实上看,这个句子与致使句的 原型差别很大,但我觉得我们还是能从中找到原型致使 句识解事件的方式。也就是,把儿子死于交通事故这个 事实描述成好像是花子通过自身行为有意引发的一样。 这里反映了说话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因此,工具做主语的致使句也可以 说是一种“转喻”。

绕回认知语言学了

西村:下面我们来看另一种情况:某人虽然没有做 出引发对象变化的任何行为,但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人有 能力阻止该结果事件的发生,所以便会向其追究责任。

单向的是转喻,一词多义可互换

另外一个例子「歯にしみる(渗牙)」

它最基本的用法应该是「冷たいものが歯にしみる (凉的东西渗牙)」说 「歯にしみる(渗牙)」的时候,其实已经包含了牙齿感 到疼痛这一层意思,所以我们才感觉不到「歯が染みる (牙齿渗痛)和「歯にしみる(渗牙)」之间发生了语 义指向上的转移。


指称

野天:进一步说,我觉得不只是参照点理论,认知 语言学在整体上还是太依赖指称这个概念,您觉得呢? “指称”这个概念,在以弗雷格(GottlobFrege)为开端 的传统语言哲学中也是一个具有核心地位的关键词。

之所以不用 “reference”一词,是因为他认为指称的本质,不是单 纯去指定一个特定的对象,而是去凸显基底中的某个特定的部分。

对框架聚焦的部分不同,所使用的句 型也会不同。最典型的就是改变主语,即什么是焦点, 什么就做主语。

语义的变化和句式的变化都可 以用“同一个框架中的焦点移动”这个原理来解释


突然康德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雷可夫,哦不,可能主要还是约翰逊这个人吧,他给我的感觉很像康德。康德认为,我们 是透过各种各样的范畴来理解事物的。比如,我们可以透过“因果”这个范畴,把事物间的关系理解为原因和结果。而雷可夫和约翰逊不仅提出了很多类似的认知模型,还从中捕捉到了隐喻结构的存在。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可以说他们的隐喻理论是康德式的。

对隐喻的理解,一定要站在历时 的角度上。

言外的语言学 - 日语语用学

很细致的一本语用学教科书,优点是例子都很鲜活,选自古今中外的小说散文,不会觉得无聊,坏处是章节和分类不太鲜明,学起来很吃力。


严格地说,话语的意义都会因为当时说话的环境而产生变化。 同一种言语表达,如果说话的人不同、场面和时间有异,语言环境 也是千变万化的。所以说,话语只有在说话环境中才具有现实的 意义。

句子的整体意义包括:

(A)句子的言内之意:句子的语义学意义
(B)句子的言外之意:句子的语用学意义

按照列文森(Levinson,1983)的分类,我 们把语用学分为以下几个内容。

1)指示(deixis),或叫直示;
2)推意(implicature),或叫语用学含意;
3)前提(presupposition);
4)言语行为(speech act);
5)会话规约(conversational convention)

就这个分类感觉摸不着头脑

基本原则: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 说话人与听话人,在语言交际中应该互相协调配合。
1)质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说话要真实,有根据。
2)数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提供适当的信息量。
3)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ation):说话要有关联性。
4)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要明确,简洁,有条理。

看完这章的感觉是我们平时说话是一点原则都没有的。

Several Books of Stephen Kern

The component and the table of content in the culture of love is interesting, which starts from Waiting. But the content is not deep. Just survey across novels and arts.
The culture of time and space attempt to combine technology history with humanities approach. But again the core is missing.
The title is too good and too broad.
The culture of causality is also similarly structured.

Ancient Athens on Five Drachmas a day

Drachmas = one of the units of currency in Athens

The Limit of Critiq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