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论比本体论重要
没数错的话今年一共读了49本书。
韓国語が面白いほど身につく本
神保町书店发现的神奇的书。要是我一开始学韩语的时候有这本书就好了。
强调了很多日语和韩语的共同点,但是对于形变活用没有规律总结,语法的介绍也比较有限,总的来说还是很适合日本人来进行韩语入门的一本书。
其中用图片来加强图片记忆,还有结尾的卡片式词汇分类感觉也做得很好。
素食者
新鲜出炉的诺奖得主韩江。今年早些时候读了她的《植物妻子》,但是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翻译,但是直译《我的女人的果实》又没办法体现出来意思。
我给那时候的老师的邮件里写:
I took my notes out and found some comments quite interesting. The Fruit of My Woman actually reminded me of Hana-haki disease, a fictional disease where the victim coughs out pedals until the feeling is returned. And all the figurative connections with vegetation with the human body. Botany and gynaecology use a lot of similar analogies in terms of reproduction.
The idea can also be connected to the Ancient Greek approach of describing ripening of females. In Pindar’s Ninth Pythian, Kyrene will bloom in childbirth and Telesikrates blooms at victory, The metaphor of vegetation links the bride and the groom.
《素食者》是从《植物妻子》拓展而来的,读完之后我觉得更像是后者的前传。神奇的魔幻现实下的家庭里的东亚女性的连接和挣扎。
近来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仅靠孩子连接的、不存在其他任何牵绊的同志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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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但不知道这是因为回忆还是友谊,抑或是对于自己即将跨越疆界的恐惧
没过多久,她便醒悟到自己迫切想要从疲惫中拯救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难道说,她是通过疲惫的他看到了十九岁背井离乡、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独自闯荡首尔讨生活的自己吗?
“姐……世上所有的树都跟手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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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不是温暖的言语,更不是安慰和鼓励人心的话。相反的,那是一句冷酷无情、令人恐惧的生命之语。不管她怎么环顾四周,都找寻不到那棵可以接纳自己生命的大树。没有一棵树愿意接受她,它们就像一群活生生的巨兽,顽强而森严地守在原地。
时间不会停止
“在梦里,我们以为那就是全部。但你知道的,醒来后才发现那并不是全部……所以,有一天,当我们醒来的时候……”
救护车行驶在开出祝圣山的最后一个弯道上。她抬起头,看到一只像黑鸢的黑鸟正朝着乌云飞去。夏日的阳光刺眼,她的视线未能跟上那只扇动翅膀的黑鸟。
她安静地吸了一口气,紧盯着路边“熊熊燃烧”的树木,它们就像无数头站立起的野兽,散发着绿光。她的眼神幽暗而执着,像是在等待着回答,不,更像是在表达抗议。
有人跳舞
看到某些章节的时候非常心痛。以前读的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切身的体会,但是有的时候,又只能把自己当作必要的材料。
吮吸
平凡的绝望的母亲
育儿书上说人类的幼崽用这种方式获取母亲的关注,她想这不是获取,这是掠夺,是狂风掀走了房子的屋顶
爱是用来撒娇,用来抚摸,用来亲吻,唯独不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在苗苗之前,她对爱的理解就是这样,两情相悦,你来我往,一面索求,一面付出。她没想过母爱居然毫无回报,甚至恩将仇报。哪怕一个微笑也好。
做母亲理应感到喜悦,笼统的、普遍的、出乎天然人性的喜悦,她没有,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莉莉拿着那条手链回忆他,打心底里叹着气,根本没有什么造物弄人,只是自己折腾自己。李远是个好人,好得全无棱角,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柔和的轮廓
无能的父亲
她喜欢安静,李远也是,所以苗苗一哭,李远就躲到一边
永远不醒来。那样的话,整整三个小时,甚至整整一生,不知道该怎么挥霍
遇见李远之前,莉莉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嫁给这样一个木讷的人。或许就是因为木讷,她才觉得这就是婚姻的样子。
绝望的母亲眼里的孩子的意义:
抱着苗苗,头一次觉得自己不仅是爱她,更是需要她
倾听
父母给她的叮咛不多,这是重复最多的一句。她努力地回想他们还说过哪些话,关于男人、关于爱、关于眼前的情景,她应该怎么办。如果第一次就没有反抗,后面的反抗还有意义吗?
那把刀并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却长久地插在她的心上,结痂了,锈住了,拔不下来
想起来以前读过一篇鍂,如果是这样的开头,还能够谈爱的前提吗。好像以前我也不是很理解。
她说不出所以然。因为你强奸了我,这个清晰的觉悟过了很久才出现。当时她还以为这就叫恋爱,就算不开心,也不能不算爱。
她以为自己在闹情绪。“会过去的。”她对自己说,邱刚是个挺好的人,只是有一点性急。性急是缺点,不能算罪过。慢慢地,她宽宥了他,也放过了自己。
“也不是没有开心的时候。”童童说,“我们俩很谈得来,对事情的看法差不多,他喜欢吃的东西,我也喜欢,他看不惯的同事,渐渐地,我也看不惯。我被他渗透了,变成他的一部分,甚至是他的另一副身体,像两条正在交配的蛇,越来越合拍,”她停了下,“越来越扭曲。”
你说,爱情应该是这样的吗?一个比我年长的女人问我,我答不出来,我只能低下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水果干,不去看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刻上细纹的皮肤、她那种衰老而天真的神情,好像我欠她一个答案
此时此刻无暇去想他,但是既然说到这里,就回答:“想。”恋爱有惯性,我想,恋爱使人变得糊里糊涂。当然,一切都归于爱情,解释就变得很容易了。
我来不及阻止她,告诉她我不感兴趣,不想听,她就说起来了,止不住的话语之河,好像有台古旧的打字机在我的脑袋里有规律地敲打。痛死了,我想,你能不能闭上嘴?我对你那些事毫无兴趣
暴雨内涝
无聊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掩盖一切幸福,湮没一切拥有,磨平所有的故事和遭遇,它把我变成了所有人,又把所有人归结成一个我。当我看向后视镜的时候,看见一个罪犯的上半张脸。就这还不足以让我回到现实。
雪球
神秘的猫和优等生初恋的故事
她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就像一年级开学的那天,我爸把我交给她,让她该打就打,那句话像咒语似的印在我心里,把我爸爸和我的老师连接起来,形成同盟,所有小孩子都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圈在他们的掌心里。她摔死那只猫仿佛是顺理成章的,无论如何都会走到那一步。
我知道我不能怪我妈一辈子,永远恨一个人也是不可能。时间一长,我就发现原来的强烈的爱恨都是偏见,只有日复一日地相处。我长大了,她渐渐地老了,衰退了,时间就自作主张地替我原谅了她
周大夫出现了,让我意识到时间紧迫,说不定脑子一热,我就会恋爱、结婚、生子,永远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像我妈诅咒的那样。她说我没出息、太笨,哪儿也不能去,到了别处,我会弄丢自己,会被人骗,找不到工作。在她的安排下,我进了县城的人民医院,得到一个铁饭碗,这就是我妈设想的最适合我的生活。自从她当着我们的面摔死了小猫,她的权威就变得牢不可破,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办法对她说“不”。
直到那天,她让我搬走,我才意识到不光是我受不了她,她也受不了我,不想再跟我一起生活。我一直觉得是我妈束缚着我,没想到反过来也是一样。我搬走以后,她把房子租了出去,拿着租金和退休金,去南方旅居。在海边,她穿着长到脚踝的花裙子,戴着浅色草帽拍照,从小到大,我没见过她穿裙子,永远是一身深色衣服配一双老气的旧黑皮鞋,原来她还有别的模样,那个美丽女人的模样被一层严肃的坚冰包裹着,现在终于被晒化了——我就是包裹她的那一层冰。她去南方没多久,我就悄悄辞了职,到北京去找孙震。
那些神秘的梦境和感受全是假的,编造出来骗人的,而唯一真实的,就是我害怕平凡,害怕普通,害怕变成一个不值得好奇的人
理想的爱情只是一种想象,而想象这东西,无论如何完整坚实,最终总是通向失落的。
我背起背包,踏出他家的门口,一脚踏进沉甸甸的未知,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澄澈明净,黑暗中霎时雪亮,仿佛透过雪球的眼睛在看。等有一天,我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再追求绝对完美的忠诚,也不再渴望被关注、被追逐、被狂热地爱慕,我就回来找他。假如孙震还住在这里,还在等我,那我们就可以坐下来,诚恳地谈一谈爱情
无处可往
回想起来,那些山不是山,是轻飘飘的船,晃晃悠悠的,一竿子荡开就离了岸,离了岸就再也回不了头。
前一片忽明忽暗,清醒地知道自己是醉了,又因为这点清醒感到欣喜,好像原来一直闷在屋子里,突然门窗洞开,天光大亮,风爽快地吹进来了。他
从车顶淌下来的清水像瀑布,也像眼泪,他还记得小时候在老家,见过丧仪上专门雇来替主家哭丧的人,事情一过,立刻喜笑颜开地坐在席面上吃酒,也是排场的一部分。现在那一套是不讲究了,他也不需要谁来替他哭。在干燥的、风和日丽的春天,踩着坚实的水泥地面,周围长满了一丛丛方方正正高高矮矮的楼房,到处明亮无碍,而所有弯曲流动的东西都像眼泪,柔软的眼泪能穿透一切质地,冲破一切表面,皱成一团的塑胶手套、拴狗的铁链、玻璃上待擦干的水渍、丢在水桶里伸展开来的深色毛巾,一切都暗暗地通向乐乐,通向他最后的形状。
虽然没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却处处都去得。走着走着,他渐渐小跑起来,越跑越快,仿佛梦境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跑道,只要不停地跑下去,就永远不必醒来。
张口结舌
关于死亡的描述她只在童话书里看过,坏人死了,魔鬼死了,巫婆死了,令人快慰的完满结局,她还没见过别样的死亡。那个傍晚,擎天柱之死让琳琳体会到另一种死亡。她站在邻居的窗外,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很想知道那些遗言,那些说出来却没听见的话,一定是真心话。即使现在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一集,看一千遍,也补不回那一天的遗憾,种下一粒结结巴巴的种子。后来,又一枚红灯亮起来,这次是了,她随着家人一道,朝终点走去。
星期六
如何看待和理解,对于残疾的家人。其实对于年幼的孩子,对于年长的老人也是相似的课题。
他们只会用日复一日的活着告诉我,让我明白日子应该这样过,谁也不能放弃谁。那些早就流逝的时间和人影、发生过的事情,并不能一笔勾销。多年后,在一个平静到近乎幸福的时刻,我想到的是我哥哥。
我们未来的生活,阳光、草地、绿萌、欢快奔跑的孩子,而我哥哥远远地,用那双混浊的眼睛看着我们,就像看着我爸爸死在面前一样。全世界落进他的眼睛,如同落进黑洞,瞬间归于沉寂。他什么也不会说。
那承诺不算承诺,我想,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没撒谎,当时我真的那么想。我妈妈的意志随火化,随风散了,我有了我自己的生活,不再觉得愧疚,不再介意一个完不成的诺言——它像根风筝线似的牵住我
娃娃
青春疼痛,但是真的痛到了。
十几岁的少女往往有种纯真而原始的敏感,风、云、日、月、星,好像都与她的心情有关,这些朦胧的诗情随着年龄增长,会渐渐地钝化,此时此刻,小蕙觉得这枚大月亮是属于她一个人
小蕙觉得,妈妈这辈子除了考上好大学值得夸耀,别的什么都没了,没完没了地说自己当年。才四十多岁,就只剩下“当年”。
女人像她,没了爱,就想起来追求尊严,好像尊严是个生活的备胎,顺心如意的时候,就想不到它。
前夜
机器人意识觉醒的故事,却又不一样。
爱和恨并不是人类最重要的情感。愧疚才是,愧疚比爱恨更坚实。”
乔粱望着她,像望着一张他看不懂的画,或者一件形义模糊的艺术装置。机器人是精致完善的工具。如今,他们的原始模型像古猿人的头骨一样陈列在博物馆里,如同人类是自然的荣耀,他们也是人类的荣耀。他想起大学课堂上的争论,争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一句话触及核心,使机器人成为人的,与让人成为人的,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从前人类制造人形的偶像,现在又制造出人形的工具,是人类自己主动模糊了界限,面对神像他们既崇拜又防备,自知经不起拷问——面对机器人也是一样,箭头最终还是掉转回来,指向自己。
后记 找到小说的房子
很喜欢这篇后记,写出了很多我喜欢文学的理由,不只是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对人性的窥探,对世界的理解,对社会的洞察。
我喜欢“生产”这个词胜过“创作”,生产有一种热气腾腾的现场感,充满杂音,有原料和出品,有启动和停止,有疲惫和休息。相比创作,生产是一种人人都能理解的、没有披上玄妙外衣的朴实描述,它能够驱散迷雾,确定秩序,而不会制造混乱与失序。在过去的几年里,我靠着写小说来建立一点秩序感和确定感。当生活本身变得难以理解、不可捉摸,文学反而成为一个稳定的锚点
故事不是逃避之地,而是一道长长的楼梯,通往更深处的现实。写作就像一个人擎着烛台,拾级而下,直到火光熄灭,你知道要结束了,不能再往下走了。在那个当下、那个时刻,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界限就在那里,除了返身而上没有别的选择。合上书本,人总要回到无处可逃的光明之中。这些故事其实比生活本身更灰暗,里面一些泥塑土捏的人,一些光滑的影子,一些曲折和一些巧合,从现实到虚构的生产过程使它们失去了真实的纹路和皱褶,成为一些标本,印在书本上,摆在展览柜里,没什么不同。如今文学不再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甚至连装饰品也算不上,而是孤寂冷清的展品,偶尔有几双眼睛盯住它,试图透过虚构的故事去看见一些道理、得出一些结论,其实不会。读小说只会越读越迷失,它总是通向更偏僻更幽黑的地方,而我们永远可以用自己的烛火去照亮一点点。
假如有一天,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不作数了,我们的所学、所听、所信都被推倒了,被否定了,还有那么多读过的故事可以回顾,也是一种温暖。某种意义上,虚构是最坚实的,虚构无人可以推翻,比现实存活得更久,总是留在原地,带着彼时彼刻的一些印记,时代的、地理的、快乐的、悲伤的、闪闪发光或者黯淡无华的……故事会变老但是不会变旧,面对新的读者,它们永远是新鲜的样貌
Ancient Athens on Five Drachmas a day
an interesting book introducing the life in ancient Athens. Looks of inllustration and funny topics.
Drachmas = one of the units of currency in Athens
8 chalkoi = 1 obol
6 obols = 1 drachma
100 drachmas = 1 mina
60 minas = 1 talent
II THE PIRAEUS - PIRAEAN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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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mesioi are the upper echelon of slavery.
Ill ORIENTATION - WHERE TO STAY
Xenia is the Greek term hospitality which should be reciprocated for hospitality, and it embeds within it a when the host visits the guest’s city.
IV ATHENIAN PASTIMES - COCK-FIGHTS AND TAVERNS
…ably won’t get a one- to-one exchange for your drachmas, not least because Athenian money¬ changers understand that ‘drachma’ comes from the Greek verb dratto - ‘to grasp’. Athenian drachmas (known as ‘owls’) are famously the hardest currency in the world.
V MEET THE ATHENIANS
It was Perikles who decided that those allied to Athens in the fight against the Persians should keep paying their con¬ tributions for the war, even though that war is now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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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richest who is content with least. Contentment is nature’s wealth Every man should marry. A good wife will make him happy, a bad wife will make him a philosop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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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 family is writing not to excuse or glorify the past, related to Cimon, a noted Athenian but simply to say what happened, and as politician of the recent past, and the far as possible to explain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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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rst thing to note about Athenian democracy is that it is controvers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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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s means ‘the people of the masses’, and kratos means ‘power’ in the most naked sense so ‘democracy’ is actually a rather negative term with connotations of‘mob ru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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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ysically the Pnyx is not much to look at - it is a south-facing hillside with a slope which allows people to look towards the bema, the flat-stone speak¬ ers’ platform, at the base of the h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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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t this dusty slope is the site of the world’s first regular democratic assembly, and as such is one of the most significant patches of land on the planet.
VI ACTIVITIES
They are skilfully crafted to produce an outpouring of suppressed emotion (katharsis) from the viewers, whilst the feeling of pity and sympathy evoked by a character (pathos) has given later ages the word ‘pathe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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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yrs are semi-human creatures with an uninhibited lust for sex and wine. They are natural companions to Dionysos, and the plays that feature these mythical beings are one of the oldest forms of Greek theat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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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though some of the most memor¬ able figures in Greek tragedy are women (for example Medea or Antigone), Athenian women do not appear on the public stage. Their parts are played by men, who easily carry off the imitation because the size of the theatre does not lend itself to subtle gestures or facial expressions. In fact facial expression is impossible, because the actors wear masks depicting the stock type of character they are pla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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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ing had their emotions wrung out by the dramatics of the morning, the audience retire for a fortifying lunch and a beaker or two of wine to prepare them selves for the afternoon’s event, the comedy.
there are five on offer during the festi¬ val, and the names to watch for are top playwrights Kratinus, Eupolis and (later) Aristophanes.
VII A CITY OF GODS
Let us consider Hephaestos, god of pair in a golden bed and brought the craftsmen and the forge.
The starts blossoming with a high priest and priestess of blood of sacrificial pigs new season, full of fragrant Demeter reveal the cont¬ mixed with seed grain flowers, flowers of every ents of the hiera, objects leads to abundant crops.) sort, then is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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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 deal with the return of life from the dark, of death and rebirth, and reunion with loved ones - but those who know do not t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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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them, a priest is a religious technician, a man who can instruct on the proper forms of sacrifice, and tell you the appropriate time of the month for rituals.
Those wanting special favours from the gods, or from lesser powers and spirits, need to consult a witch.
Redouté
ルドゥーテとバラの物語
A beautiful collection found in book fair.
The Pleasure of the Text
巴特的文字还是那么性感又理性。
It is not the reader’s “person” that is necessary to me, it is this site: the possibility of a dialectics of desire, of an unpredictabil ity of bliss
You address yourself to me so that I may read you, but I am nothing to you except this address; in your eyes, I am the substitute for nothing, for no figure (hardly that of the mother); for you I am neither a body nor even an object (and I couldn’t care less: I am not the one whose soul demands recognition), but merely a field, a vessel for expansion.
Thus every writer’s motto reads: mad I cannot be, sane / do not deign to be, neurotic I am.
Neither culture nor its destruction is erotic; it is the seam between them, the fault, the flaw, which becomes so. The pleasure of the text is like that untenable, impossible, purely novelistic instant so relished by Sade’s libertine when he manages to be hanged and then to cut the rope at the very moment of his orgasm, his bliss…
this is a far more intellectual pleasure than the other: an Oedipal pleasure (to denude, to know, to learn the origin and the end), if it is true that every narrative (every unveiling of the truth) is a staging of the (absent, hidden, or hypostatized) father—which would explain the solidarity of narrative forms, of family struc tures, and of prohibitions of nudity, all collected in our culture in the myth of Noah’s sons covering his nakedness.
Read slowly, read all of a novel by Zola, and the book will drop from your hands; read fast, in snatches, some modern text, and it becomes opaque, inaccessible to your pleasure: you want something to happen and nothing
for what happens to the language does not happen to the discourse: what “happens,” what “goes away,” the seam of the two edges, the interstice of bliss, occurs in the volume of the languages, in the uttering, not in the sequence of utterances: not to devour, to gobble, but to graze, to browse scrupulously, to rediscover—in order to read today’s writers—the leisure of bygone readings: to be aristocratic readers.
Text of pleasure: the text that contents, fills, grants euphoria; the text that comes from culture and does not break with it, is linked to a comfortable practice of reading.
Text of bliss: the text that imposes a state of loss, the text that discomforts (perhaps to the point of a certain I boredom), unsettles the reader’s historical, cultural, psy chological assumptions, the consistency of his tastes, values, memories, brings to a crisis his relation with language.
…he enjoys the consistency of his selfhood (that is his pleasure) and seeks its loss (that is his bliss). He is a subject splitJwice over, doubly perverse.conflict is always coded, aggression is merely the most worn-out of languages…
But if I believe on the contrary that pleasure and bliss are parallel forces, that they cannot meet, and that between them there is more than a struggle: an incommunication, then I must certainly believe that history, our history, is not peaceable and perhaps not even intelligent, that the text of bliss always rises out of it like a scandal (an irregularity), that it is always the trace of a cut, of an assertion (and not of a flowering), and that the subject of this history (this historical subject that I am among others), far from being possibly pacified by combining …
And even so, modernity can do nothing: the exchange recuperates everything, acclimating what appears to deny it: it seizes upon the text, puts it in the circuit of useless but legal expenditures: and behold, the text is back in a collective economy (even if only psychological): it is the text’s very uselessness that is useful, as a potlatch…
emotion is even, perhaps, the slyest of losses, for it contradicts the general rule that would assign bliss a fixed form: strong, violent, crude
It can’t be helped: boredom is not simple. We do not escape boredom (with a work, a text) with a gesture of impatience or rejection.The only survivors are the systems (fictions, jargons) inventive enough to produce a final figure, the one which brands the adversary with a half-scientific, half-ethical name, a kind of turnstile that permits us simultaneously to describe, to explain, to condemn, to reject, to recuperate the enemy, in a word: to make him pay…
How can a text, which consists of language, be outside languages?
The writer is always on the blind spot of systems, adrift; he is the joker in the pack, a mana, a zero degree, the dummy in the bridge game: necessary to the meaning (the battle), but himself deprived of fixed mean ing; his place, his (exchange) value, varies according to the movements of history, the tactical blows of the struggle: he is asked all and/or nothing…
I savor the sway of formulas, the reversal of origins, the ease which brings the anterior text out of the subsequent one. I recognize that Proust’s work, for myself at least, is the reference work, the general mathesis, the mandala of the entire literary cos mogony
every old language is immediately compromised, and every language becomes old once it is repeated. Now, encratic language (the language produced and spread under the protection of power) is statutorily a language of repetition; all official institutions of language are repeating machines
humiliated repetition: content, ideological schema, the blurring of contradictions—these are repeated, but the superficial forms are varied: always new books, new programs, new films, news items, but always the same meaning.
the word can be erotic on two opposing conditions, both excessive: if it is extravagantly repeated, or on the contrary, if it is unexpected, succulent in its newness
Book Review - Fox and Hedgehog
梦幻联动,全校最喜欢的古典学老师给我最喜欢的古典学作家写的长书评!
The myths of Anne Carson
Much of her work is classified by booksellers and publishers as poetry because they have to put it somewhere, although her work usually has deeper ties to the essay
The experience of being a woman … is almost entirely absent in Carson’s work
The experience of painful desire, she contends in Eros, has been the same for all people in all times and places—and it also always had something essential to do with writing and with art in general
主要的批判是,没有充足的历史背景和理论发展跟进。
In addition to ignoring literary history, Carson is uninterested in contemporary thinkers who might appear to have some insight into the nature of human desire
还有就是对她的“同人创作”行为的批判。
In her numerous translations and “translations” of ancient Greek tragedy, Carson frequently inserts anachronistic references and creative ri s on the original. Often, these variations and departures will be invisible or inaudible to someone who has not read the original;
Where the crafted persona of the younger Carson was often too much inside her own head to worry about politics, this late-era Carson knows that there is a price for everything, including her own devotion to beauty and the self
然后就是对于内容质量本身的批判:
Carson uses writing to find out what she thinks; but the means of production do not always need to be preserved in the finished product. You can throw the ladder away after you make the climb
挺有意思的对谈:Writer Anne Carson: Life is Not Fair | Louisiana Channel
发现了一个叫作情感研究的豆瓣书单,收集了很多偏学院派的相关著作,有基本读过的,也有许多非常感兴趣的,浏览了一下,了解到了情感理论这个课题,也往自己的书单里加入了好几本书。也认识了一些新名字,比如Byung-Chul Han / 韩炳哲。
看到Massbaud我就恨自己读不下去。
Água Viva
读这本书的感觉有点像在读This Is How You Lose the Time War,抛开剧情,多了一些意识流和哲理,关于爱,关于生命,关于生活。又有点想起Anthropology of Water,想起许多个因为流体力学辗转反侧的夜晚(没有,其实学完会很累很好睡),思考流动的人生思考未来的时刻。
Água Viva means“living water,”
I’m still afraid to move away from logic because I fall into instinct and directness, and into the future: the invention of today is the only way to usher in the future
Life and death
A new era, this my own, and it announces me right away. Am I brave enough? For now I am: because I come from the suffering afar, I come from the hell of love but now I am free of you. I come from afar—from a weighty ancestry. I who come from the pain of living. And I no longer want it. I want the vibration of happiness. I want the impartiality of Mozart. But I also want inconsistency. Freedom? it’s my final refuge, I forced myself to freedom and I bear it not like a talent but with heroism: I’m heroically free. And I want the flow.
Ah living is so uncomfortable. Everything pinches: the body demands, the spirit doesn’t stop, living is like being tired and not being able to sleep—living is bothersome. You can’t walk naked either in body or in spirit.
woe is me, who dies so much.
We—faced with the scandal of death.
Do I not have a plot to my life? for I am unexpectedly fragmentary. I am piecemeal. My story is living. And I have no fear of failure. Let failure annihilate me, I want the glory of falling. My crippled angel who contorts all elusive, my angel who fell from the heavens to the hell where he lives savoring evil.
Is my fresh desire to live me and to live you the very tessitura of life?
I am rudely alive. I am leaving—says death without adding that he’s taking me along. And I shiver in panting breath because I must go with him. I am death. Death takes place in my very being—how can I explain to you? It’s a sensual death. Like a dead person I walk through the high grass in the greenish light of its blades
I live from an underlying layer of feelings: I am barely alive.
I’ll tell you a secret: life is deadly. I’ll have to interrupt everything to tell you this: death is the impossible and intangible. Death is just future to such an extent that there are those who cannot bear it and commit suicide. It’s as if life said the following: and there simply was no following. Only the waiting colon. We keep this secret mutely to conceal that every instant is deadly.
“X”—I bathe in that this. It’s unpronounceable. All I do not know is in “X.” Death? death is “X.” But much life too for life is unpronounceable. “X” that shakes within me and I fear its pitch: it vibrates like the string of a cello, a tense string that when plucked emits pure electricity, without melody. The unpronounceable instant. An other sensibility is what becomes aware of “X.”
Order
I want the inconclusive. I want the profound organic disorder that nevertheless hints at an underlying order. The great potency of potentiality
But now I think things are happening. That is: I’m going in. I mean: into the mystery. I myself mysterious and inside the core in which I move swimming, protozoan
It suddenly occurred to me that you don’t need order to live. There is no pattern to follow and the pattern itself doesn’t even exist: I am born.
Freedom
I’m a little frightened. For I don’t know where my freedom will lead me. It is neither arbitrary nor libertine. But I am unbound.
I’m alive. But I feel that I have yet to reach my limits, borders with what? without borders, the adventure of dangerous freedom. But I take risks, I live taking risks. I’m full of acacias swaying yellow, and I who have barely started my journey, I start it with a sense of tragedy, guessing toward which lost ocean my steps of life are leading. And madly I take control of the recesses of myself, my ravings suffocate me with so much beauty. I am before, I am almost, I am never. And all of this I won when I stopped loving you.
I am giving freedom to you. First I rip the sack of fluid. Then I cut the umbilical cord. And you are alive on your own account.
And when I am born, I become free. That is the foundation of my tragedy.
I hear the hollow boom of time. It’s the world deafly forming. If I can hear that is because I exist before the formation of time. “I am” is the world. World without time. My consciousness now is light and it is air. Air has neither place nor time. Air is the non-place where everything will exist
And I plan nothing in my intuitive work of living: I work with the indirect, the informal and the unforeseen.
I want to have the freedom to say unconnected things as a deep way of touching you. Only the erring attracts me, and I love the sin, the flower of the sin.
The act of seeing is ineffable. And sometimes what is seen is also ineffable. And that’s how it is with a certain kind of thinking-feeling that I’ll call “freedom,” just to give it a name. Real freedom—as an act of perception—has no form
Truth
I feel that I know some truths. Which I already foresee. But truths have no words. Truths or truth? I’m not going to speak of the God, He is my secret
卡森也提到过的问题:如何翻译沉默
How to translate the silence of the real encounter between the two of us? So hard to explain: I looked straight at you for a few instants. Such moments are my secret. There was what’s called perfect communion. I call it an acute state of happiness. I’m terribly lucid and it seems I’m reaching a higher plane of humanity. Or of unhumanity—the it.
My frightened truth is that I was always yours alone and didn’t know it. Now I know: I’m alone. I and my freedom that I don’t know how to use. Great responsibility of solitude. Whoever isn’t lost doesn’t know freedom and love it. As for me, I own up to my solitude that sometimes falls into ecstasy as before fireworks. I am alone and must live a certain intimate glory that in solitude can become pain. And the pain, silence. I keep its name secret. I need secrets in order to live.
Writing
这句话太太太深入人心了。
What am I doing in writing to you? trying to photograph perfume.
The words are lacking. But I refuse to invent new ones: those that already exist must say what can be said and what is forbidden. And I can sense whatever is forbidden. If I have the strength. Beyond thought there are no words: it is itself. My painting has no words: it is beyond thought. In this land of the is-itself I am pure crystalline ecstasy. It is itself. I am myself. You are yourself.
I write to you because I don’t understand myself
The dense jungle of words thickly envelops what I feel and live, and transforms everything I am into some thing of mine that remains outside me. Nature is enveloping: it entangles me entirely and is sexually alive, just that: alive. I too am ferociously alive—and I lick my snout like a tiger who has just devoured a deer.
profound joy: the secret ecstasy. I know how to invent a thought. I feel the commotion of novelty. But I am well aware that what I write is only a tone.
We will meet this afternoon. And I won’t even talk to you about this that I’m writing and which contains what I am and which I give to you as a present though you won’t read it. You will never read what I’m writing. And when I’ve noted down my secret of being—I shall throw it away as if into the sea. I’m writing you because you can’t accept what I am. When I destroy my notes on the instants, will I return to my nothing from which I extracted an everything? I must pay the price. The price of someone who has a past that is only renewed with passion in the strange present. When I think of what I already lived through it seems to me I was shedding my bodies along the paths
Look at me and love me. No: you look at yourself and love yourself. That’s right.
What I’m writing to you goes on and I am bewitched.
Everything comes to an end but what I’m writing to you goes on. Which is good, very good. The best is not yet written. The best is between the lines.
Miscellaneous
Waiting is feeling voracious about the future. One day you said you loved me. I pretend to believe it and live, from day to day, in joyful love. But remembering with longing is like saying farewell once again.
What is a mirror? It’s the only invented material that is natural. Whoever looks at a mirror, whoever manages to see it without seeing himself, whoever understands that its depth consists of being empty, whoever walks inside its transparent space without leaving the trace of his own image upon it—that somebody has understood its mystery of thing. For that to happen one must surprise it when it’s alone, when it’s hanging in an empty room, without forgetting that the finest needle before it can transform it into the simple image of a needle, so sensitive is the mirror in its quality of lightest reflection, only image and not the body. Body of the thing.
Nature: that of the inviolability of things. Relation to people: we look at ourselves in the mirror on the inside of the door, we always look at ourselves in an inconvenient light because the wardrobe is never in the right place: awkward, it stands wherever it fits, always huge, hunchbacked, shy and clumsy, unaware how to be more discreet, for it has too much presence. A wardrobe is enormous, intrusive, sad, kind.
what can I do if you are not touched by my defects, whereas I loved yours
I was alone. Yours alone. I write to no one and a riff is being made that doesn’t exist. I unglued myself from me.
Thursday is a day transparent as an insect’s wing in the light. Just as Monday is a compact day.
But I denounce. I denounce our weakness, I denounce the maddening horror of dying—and I respond to all this infamy with—exactly this that now will be written—and I respond to all this infamy with joy
Song of Achilles
补课一下先(请上AI):
Briseis and Achilles
- Captive and Prize: Briseis is a captive woman awarded to Achilles as a prize of honor during the Trojan War.
- Conflict: When Agamemnon takes Briseis from Achilles, it causes Achilles to feel deeply insulted and leads him to withdraw from the battle, which has severe implications for the Greek forces.
- Emotional Bond: Their relationship represents more than just a prize; it develops into a bond that reflects Achilles’ vulnerability and humanity.
Achilles and Patroclus
- Close Companionship: Patroclus is Achilles’ closest companion and friend. Their relationship is often interpreted as one of deep friendship or possibly romantic love.
- Impact of Briseis: Patroclus encourages Achilles to return to battle after Briseis is taken, emphasizing the importance of honor and pride in their warrior culture.
- Tragic Consequence: When Patroclus goes into battle wearing Achilles’ armor, he is killed by Hector. This event propels Achilles back into the fight, driven by rage and a desire for revenge.
Process of the Trojan War
- The Judgment of Paris:
- The war’s origins lie in a beauty contest among the goddesses Hera, Athena, and Aphrodite. Paris, a Trojan prince, is chosen to judge the contest. Each goddess offers him a bribe, and he ultimately chooses Aphrodite, who promises him the love of Helen, the most beautiful mortal woman.
- Abduction of Helen:
- Helen, married to Menelaus, the king of Sparta, runs away with Paris to Troy. This act prompts Menelaus to seek revenge, leading to the formation of a Greek alliance.
- Gathering the Greek Forces:
- Agamemnon, Menelaus’ brother and king of Mycenae, calls upon the Greek heroes to join him in retrieving Helen. This includes notable warriors like Achilles, Odysseus, and Ajax.
- Siege of Troy:
- The Greeks lay siege to Troy, which is well-fortified. The war consists of numerous battles, heroic feats, and significant losses on both sides.
- Key Events:
- Achilles’ Withdrawal: After a dispute with Agamemnon over Briseis, Achilles withdraws from battle, significantly impacting the Greek efforts.
- Patroclus’ Death: Achilles’ close companion, Patroclus, dons Achilles’ armor and enters battle. He is killed by Hector, which drives Achilles back into the fight seeking revenge.
- Hector’s Death: Achilles kills Hector in a climactic duel, symbolizing the turning point of the war.
- The Fall of Troy:
- The war concludes with the Greeks using the famous ruse of the Trojan Horse, a large wooden structure hiding soldiers. The Trojans bring it into the city, leading to their downfall.
Important Characters
- Achilles:
- The greatest Greek warrior, known for his strength and rage. His conflict with Agamemnon is central to the story.
- Agamemnon:
- Role: Agamemnon is the king of Mycenae and the leader of the Greek forces during the Trojan War.
- Character: He is portrayed as a powerful but often arrogant leader, whose decisions are driven by a sense of honor and authority. His conflict with Achilles is central to the plot.
- Actions: Agamemnon’s decision to seize Briseis from Achilles leads to significant tension and conflict within the Greek camp, showcasing his flaws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pride.
- Fate: Agamemnon’s character arc continues beyond the “Iliad,” with his eventual return home marked by tragedy, as he is murdered by his wife, Clytemnestra.
- Hector:
- Role: Hector is a Trojan prince and the greatest warrior of Troy in Homer’s “Iliad.”
- Character: He is known for his nobility, bravery, and sense of duty, fighting to defend his city and family against the Greek invaders.
- Family: Hector is the son of King Priam and Queen Hecuba of Troy. He is married to Andromache and has a young son, Astyanax.
- Fate: Hector’s story is marked by his valiant efforts in battle, but he ultimately faces Achilles, leading to his tragic death. His death is a pivotal moment in the epic, symbolizing the fall of Troy.
- Helen:
- The catalyst for the war, her abduction by Paris leads to the Greek coalition against Troy.
- Paris:
- The Trojan prince who abducts Helen, leading to the conflict.
- Odysseus:
- A cunning Greek hero known for his intellect. He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devising the Trojan Horse strategy.
- Patroclus:
- Achilles’ closest companion, whose death prompts Achilles to rejoin the battle.
- Andromache:
- Hector’s wife, representing the personal losses endured during the war.
- Priam:
- The king of Troy, father of Hector and Paris, who embodies the tragedy of war.
Summary
The Trojan War is a tale of love, honor, and tragedy, featuring a rich tapestry of characters whose stories intertwine in a conflict that has captivated audiences for centuries. The themes of heroism, fate,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pride resonate throughout the narrative.
Achilles’ death is not depicted in detail in Homer’s “Iliad,” but later sources provide accounts of how he meets his end. Here’s a summary of the key points regarding his death:
The Cause of Achilles’ Death
- Prophecy: It is foretold that Achilles will die young, and various myths suggest he will fall in battle.
- Paris: Achilles is ultimately killed by Paris, the Trojan prince. While Paris is not known for his combat skills, he is aided by the god Apollo.
- The Vulnerability: Achilles is famously invulnerable except for his heel, where his mother, Thetis, held him when she dipped him in the River Styx. This tender spot becomes known as “Achilles’ heel.”
- The Fatal Shot: According to later traditions, Paris shoots an arrow guided by Apollo, striking Achilles in his heel, leading to his death.
Aftermath
- Legacy: Achilles’ death marks a significant moment in the Trojan War, symbolizing the fall of a great hero and the inevitability of fate.
- Impact on the Greeks: His death prompts further chaos among the Greek forces and contributes to the eventual fall of Troy.
Achilles remains a central figure in discussions of heroism and mortality in Greek mythology, with his story serving as a cautionary tale about pride and vulnerability.
Apollo’s assistance to Paris in the death of Achilles is rooted in several key factors in Greek mythology:
1. Divine Favor:
- Apollo is one of the Olympian gods who supports the Trojans in the war. His allegiance is partly due to his anger at the Greeks and their actions during the war, particularly Agamemnon’s disrespect towards his priest, Chryses.
2. Retribution:
- Achilles had killed many Trojans, including Apollo’s favorite warrior, Hector. By helping Paris kill Achilles, Apollo seeks to avenge Hector’s death and punish Achilles for his brutality.
3. Paris’ Role:
- Paris is often portrayed as less honorable and capable than other warriors, making Apollo’s intervention crucial. The god’s support helps balance the scales against the formidable Achilles.
4. Fate and Destiny:
- In Greek mythology, the gods often intervene in human affairs to fulfill prophecies or destinies. Achilles’ death was foretold, and Apollo’s guidance of Paris’s arrow helps fulfill that prophecy.
Summary
Apollo’s involvement in Achilles’ death highlights the complex relationships between gods and mortals in mythology, showcasing themes of divine intervention, vengeance, and the inexorable nature of fate.
从同人文的角度,其实还是可圈可点的,尤其最后的情感起伏,即使早已知道了结局,但是还是会被悲剧的结尾打动。Patroclus, Achilles和Breidis之间的关系尤为感动,Breidis并不是单纯被物化和象征化的,而是有声音有自己想法的。
The voices of the dead were said to have the power to make the living mad
It was almost like tears, in how swiftly it came. But it was neither of those, buoyant where they were heavy, bright where they were dull
It’s you,” I said, grinning foolishly.
He looked up, and there was bright pleasure in his eyes.
“I know,” he said.
Mycenae, from the sons of Atreus, Agamemnon and Menelaus
Time folded in on itself, closed over me, buried me. Outside my window, the moon moved through her shapes and came up full again.
For the first time in all his life, he is not fast enough. The god catches the blow, and throws it violently aside. Achilles stumbles. It is so slight, just the smallest lurch off-balance, that I almost do not see it. But the god does. He lunges forward, vicious and victorious, in the pause, the small hitch of time that the stumble has made. The wood swings down in a killing arc.
He should have known better; I should have known. Those feet never stumbled, not once, in all the time I knew them. If a mistake had come, it would not be there, from the delicate bones and curving arches. Achilles has baited his hook with human failure, and the god has leapt for it.
看完就特别想读Iliad,但是感觉又想要先做好功课。看着书单里那些一直“读不完”的书——追忆似水年华、奥德赛、伊利亚特,但是也不会去删掉,因为感觉自己一定是会读的,但是还没有到时候。之前读不下去《荷马史诗中的生与死》就是因为读得不够。要读的东西太多了。
IN THE DARKNESS, two shadows, reaching through the hopeless, heavy dusk. Their hands meet, and light spills in a flood like a hundred golden urns pouring out of the sun.
手头上还有一本古典学的 Robert Graves的I, Claudius,还有一本语言学相关的Language Myths,都很干,看完没有什么情感波澜的,读起来就平平无奇。
十亿美元分子
讲福泰的创业历程,比想象得有趣。
另外一本《仿制药的真相》翻译比这本差远了。
第一部分 故事
FK-506属 于日本的藤泽制药公司(FujisawaPharmaceuticalsCompany),最近刚刚开始临床 试验。FK-506是一种强力的免疫抑制剂,能使机体暂时失去部分免疫力。免 疫抑制在移植中至关重要,因为患者过分活跃的免疫细胞会摧毁供体器官,而 FK-506似乎能很好地阻止排异反应。但这也许仅是FK-506的部分功能。
小型研究性药企一般无力承担药物开发的全部费用,因此基因研究所在1985 年将EPO的专利出让给日本的中外制药(Chugai Pharmaceutical Company)。中外制药是一家新兴的日本药企,他们雄心勃勃,希望登上世界舞台。
笑死了老朋友中外。
奥德里奇在百健就与日本公司打过交道。他认为这是一次很有价值的会 面一—不是因为说了些什么,而是得看谁在说。跟日本公司打交道,一般总是 要从初级员工开始,然后经由他们逐级上报。但是永山能直接向董事会汇报。 永山深得中外制药董事长上野公夫(KimioUyeno)的信任。上野是中外制药创 始人的儿子,这位创始人将中外制药从一个卖解酒药的作坊发展为崛起的商业 帝国。奥德里奇觉得如果最后要和中外制药合作,单这次会面就让他们节约了 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
故事不能太学术,投资者从中最想得到的是信心。
变的。但现在,他的工作就是销售。在他看来,销售是一门极难掌握、充满矛 盾、精进之路永无止尽的艺术。 “跟别人,尤其是跟一群人说话时,你就要制造一种幻觉,”他几个月之后 说,“你要让每个人都觉得你在单独跟他说话。你要在脑海中想象你只在跟一 个人说话。你要让他们每个人都觉得他好像舒服地坐在包厢中看一场戏,而每 句戏文都是专门为他精心准备的。”
葛兰素有钱有经验,是个强有力的伙伴,更可能推动一款新药上市。但他们跟 默沙东一样,觉得基于结构设计药物不过是筛选十亿美元分子这件大事中的点 缀。不管福泰做什么,他们都会指手画脚;而福泰的任何成果,他们都会毫不犹 豫地夺走。他们还可能将福泰当作一个生物技术服务公司,等拿到想要的信息 后,就可能把福泰丢开。葛兰素会主导合作,最终,“设计药物”的概念或许仅会 出现在年报中,而不能真正产出新药。 而中外制药很看重基于结构设计药物的理念,视为未来发现新药的关键, 他们想趁福泰做大前赶快下注。他们不只想要数据和药物,还要技术和概念。 他们会像传统日本公司一样整个儿买下福泰,然后让博格放手去做,去攀登科 学的巅峰。这也是中外制药确保自己成功最好的办法。
纳维亚担心艾滋病可能会消灭整个人类。这不是疯人吃语,但对制药界来 说,艾滋病要么是无关紧要的,要么就是天方夜谭。在制药界看来,疾病首先不 是被当作一种种疾病,而是被视为一个个市场。制药界在1990年冬天一致认 为,抗艾滋病药物难有进展,大部分进人该领域的公司都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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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青霉素和链霉素是奇迹,可的松就是玄学,从没有一种药物能像可的 松般治疗各种可怕的慢性绝症,而且这一神迹有影像记录。
虽然可的松依然是有史以来合成路线最复杂的商业化化合物,但至少可 以批量生产了。
博格从见闻中衡量着日本的现实与自己的期望之间的距离。1990年的日本 药企仿佛是1941年美国药企的缩影:整体属于二流,但几家公司正在努力赶超。 他们就像蒂什勒和默沙东在20世纪30年代合成维生素时那样,一边进口高新技 术,一边吃透现有的工艺。FK-506这个潜在的重磅炸弹就是完全由日本公司筛 选出来的。日本政府也在1980年宣布重点支持药物研发。
日清(日本最大的制面公司)的研究中心时,他们被吓到了。三个穿着白衬衫、黄 裤子、白鞋子的科学家陪着他们走进黑色大理石坟墓般的大厅,匆匆穿过一尘 不染的化学实验室,里面只有一个技术员在摆弄装着黄色和粉色液体的烧瓶。
第二部分 竞赛
“生物化学家,”根据传统定义,“就是对着生物学家谈化学,对着化学家谈生物,互相之间则讨论女人的人。”
笑晕
就像伍德沃德一样,他也在寻找可以同时促进科学与事业的分子。当时最受瞩 目的分子是一种蟑螂的信息素:美洲酮B(Periplanone-B)。亿万年来,雌 性蟑螂都依靠这种催情的信息素使雄性蟑螂为爱癫狂。科学家猜想可以利用 这种信息素将蟑螂引入有杀虫剂的陷阱中,于是他们花了数十年来提取这种信 息素。在一次著名的尝试中,一位荷兰教授在7年时间内饲养了75000只未受 孕的雌性蟑螂,一共获得了仅仅200微克的活性信息素。显然,只有依靠合成,于,在1983年的平安夜,合成完成了。这个分子是如此的强效,几飞克(1克的 千万亿分之一)就足以让半打雄性蟑螂陷人自我毁灭的性高潮:蟑螂们用后足 立了起来,疯狂地扑打着它们的翅膀。15秒之后,它们的触须断了,腿了,翅 膀破了,性欲明显消退了。“显然,它们经历了数次性疲惫。”施瑞伯冷静地记 录道。
嗯……
‘更开阔、更动态的科学。他也曾认为生物学“太模糊”(“我是说,生物学的基本概 念是什么,我们对它们又有多少把握?”他还会说,“事实上几乎什么都没有。
生态学嗯……
他们每个人都坚持说是他们先注意到这个分子的,就像大学室友在同一天 同时喜欢上一个女生。
明明是我先
博格说:“我知道我不想看到什么,我不想看到三元环、 杂环或者扁平的带五个氮的分子,它们太丑了。但FK-506是一个符合我所有 期望的漂亮分子。”
阿米斯特德三年前看见FK-506的结构时就想合成它,那是个“庞大、性 感、有雄性气息的分子”,能让有机化学家们血脉债张。
哈丁为此心烦意乱,他在福泰的工作正是要寻找新的结合蛋白,结果施瑞 伯居然宣布他一下发现了四种新的免疫亲和蛋白。是他教会施瑞伯如何发现 蛋白的,是他应该和布拉科夫与比勒合作的,明明是他先来的。
什么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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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默沙东在美国商业界同时扮演了施瓦辛格和特蕾莎 修女(MotherTeresa)的角色。默沙东乘着历史上最大的牛市,股价在五年间涨 了四倍以上,比道琼斯指数增长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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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洛斯是一位好斗的医学博士。他在杂志上的形象要么是在划皮划艇,要 么是穿着网球服,然后宣称对公司的未来“很他妈地乐观”。他试图打破科研界
心灵革命
现代中国的爱情谱系
李海燕的这本书详尽地解析了现代中国的语言和思想框架下爱情这一主题所处的位置,能够看到我们今天谈论爱情时思想的来龙去脉。
特将中西方的情况作了对比,认为情绪在西方社会中有着优越的地位;而在中国,情绪则是一种去价值化的社会力量
在中国,情绪并没有被视为一种根本性的社会生活现象,人们也不认为其有创造、保持、伤害或摧毁社会关系的能力。换言之,情绪经验没有产生形式化的社会影响
20世纪早期的情感话语同时从欧洲浪漫主义和帝国晚期的“情教”中汲取了语言学、道德和认识论上的资源。爱被宣称为(也被要求作为)作用于全部社会关系的唯一原则:父母与孩子之间、丈夫与妻子之间以及华夏同胞之间。任何一种社会制度,如果没有与爱勾连,或者缺乏对爱一以贯之的强调,就会被认定为一种腐朽的、不合理的制度。在五四时期,儒家家庭及儒家的行为准则作为虚伪的典型而受到无情的抨击。尤其是“孝顺”,因其空虚的形式性和对内在自我心理与情绪生活的漠视,而遭到特别的谴责。“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婚姻制度,也同样是遭受到猛烈攻击的一个靶子。现代性进程中的社会精英,将情感抬升为个人身份与社会生活的支柱,他们不能接受,婚姻中的夫妻双方没有情感经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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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love cannot win over everything
情感话语不仅是内心情绪的表达与表现,同时也参与了社会秩序(再)定义和自我与社会形式(再)生产的发声实践。关于情绪的言说从来都不是在纯粹、简单地谈论情绪,而总是涉及某些其他的东西,如身份、道德、性别、权威、权力和群体
爱既非全新的舶来品,也非纯粹的土特产,而是一个杂交生成的能指,在20世纪早期中国的情绪地貌(topography)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换言之,我在此关心的,是白露(Tani Barlow)所谓的“符号的本土化”(白露,1991)。关于自我及其情绪的新观念进入了符号与意义的本土流通之中,与原生的观念发生碰撞、交涉、融合,并产生新的意义
本书梗概
在20世纪上半叶引发了三种主要的应对模式:儒家、启蒙与革命。
在第一部分,我以情感的一段短小“前史”开篇,重读明清“情教”运动中三种代表性的文本:冯梦龙(1574—1646)的《情史》、汤显祖(1550—1616)的《牡丹亭》和曹雪芹(1715?—1763)的《红楼梦》。这些文本之所以重要,不仅仅因为它们是情感历史中的里程碑,还因为晚清民国的言情小说作家们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情教”继承者的位置之上。随后,我将讨论在19世纪中叶最早把英雄小说与情感小说结合在一起的文本之一,小说《儿女英雄传》,意在理解这两种文类为何会走到一起,并探讨其中的意识形态意味。而我在第一部分最主要的目标,是勾画出由鸳鸯蝴蝶派的言情书写所表达出来的儒家的情感结构。我从吴趼人的小说《恨海》(1906)入手,推进至诸如《玉梨魂》一类家喻户晓的鸳蝴派作品,兼及反响平平的短篇言情故事,展现了鸳蝴派小说如何尝试为了启蒙的时代而对儒家的感觉结构进行改编。
在第二部分,我力图呈现的是,爱的浪漫主义和心理分析式定义的兴起如何取代了更早的伦理式宇宙学定义,以及作为普世主体性关键性喻体的自由恋爱如何又与推翻儒家家庭秩序的反传统事业绑定在了一起。我在第三章,为既属一种文类也是一种文化能指的罗曼司(romance)构建了一条谱系,并应用查尔斯·泰勒的道德哲学范畴检验了罗曼司的谱系重现性(genealogical recurrences):首先取其“伟大的爱情”(le grand amour )的含义,然后将其作为夫妻之爱进行检验,最后则将其视为一种游戏。在此接受考察的主要五四的经典文本,如《伤逝》《莎菲女士的日记》以及冯沅君、凌淑华(1900—1990)、施蛰存(1905—2003)、张恨水(1895—1967)和张爱玲(1920—1995)等作家的作品。
19 在不断升温的政治气候下,教育家、记者、作家与普通读者展开一系列辩论,要为自由恋爱重新估定价值。我在第四章正是通过聚焦这一系列争论而绘制出爱的社会话语。这些争论所围绕的话题,或许是一则广为人知的婚恋绯闻,或许是一场情杀,也可能是一种颇具刺激性的观点。因此,我在分析这些论争结构时,既考虑论证的主题(根据特定的主动发难者进行归类),也考虑意识形态立场(根据参与者所采取的激进、温和或保守的立场归类)。在我涉及的主题性论争中,首要的一例是由张竞生(1888—1970)在20世纪20年代主导的围绕“爱情定则”的论争。而对于后一种论争类型,我勾勒出发生在保守派、自由派和无政府主义者之间的几场论战。我把这些论战联结在一种同样涉及爱情的本质与法则的文本体式之上,即自助文学。第五章记录了情感话语的一次重要转变:随着弗洛伊德学说和性科学的引入,性获得了脱离爱而独存的合法性,并在对主体的定义中逐渐取代了爱的角色。为了阐释应用于性主体之构建的压抑假说,我选择了三例个案研究:潘光旦为传奇女诗人冯小青所作的心理传记、袁昌英对古诗《孔雀东南飞》进行的弗洛伊德式的女性主义改写、施蛰存在重讲《水浒传》中一则故事时对厌女症和性变态的病理式解说。
第三部分,我返回现代中国文学的一个经典时刻,关注把文学现代性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强调的爱的民族主义定义。我在第六章以讨论鲁迅(1881—1936)开始,重温他将群众描述为群体的对立面以及缺乏爱与同情心的某些经典文本,并通过考察民族同情的观念与民族性话语之间的联系,强调其对于民族地位的求索。我还涉及五四时期的论战文章,它们对儒家秩序发动谴责的理由,是因为儒家秩序无法抵达情绪的真实,或曰“伪善”。最后,我将重读郁达夫(1896—1945)声名狼藉的《沉沦》,借以揭示民族同情的变态逻辑。我在第七章考察的是“革命加恋爱”这种新兴文类对晚清“儿女英雄”(爱与英雄主义)理想的重构。令我感兴趣的是,无论是来自左翼还是右翼的党派意识形态盲从者,都企图对这种通俗文类加以挪用与约束,并同样意在重申集体高于个人与日常的优先性。我阅读的是蒋光慈(1901—1931)、丁玲、陈铨(1903—1969)等人的作品,也涉及其他一些致力于把一种沉溺在日常生活的享乐与焦虑中的商业化生活世界进行政治化的作家。在我的呈现中,这种明显落入窠臼的文类,在努力将爱转化为一种革命主体性的同时,实际上却发挥了一种解构的效用。俗套定式的种种变体,其实是革命的感觉结构试图掩盖爱的补充性地位(supplementarity)而采用的不同策略。
儒家的道德情感
“夫为妻纲”只有在隐喻性 的意义上才能够同前两条本要之“纲”等价并置)。在每一“纲”中,情绪的贯注或投入在理论上都是互惠性的:作为对忠诚的回报,君会施以“仁”或“恩”;而作为对孝顺的回报,父则会投以“恩”或“慈”。但无论如何,互惠性总归是等级性的附庸;构成正统儒家礼教基础性道德情感的是“忠”与“孝”。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何宣扬孝道的故事要远远多过于讲述父母之爱的传说
即“情”虽然可以为“善”,但其内在总有一种易受腐化影响的弱点,且它在本性上似乎也趋于道德谱系负面的一端
朱熹(1130—1200)以水的隐喻巧妙地阐明了这一等级系统:“性犹水之静,情则水之流,欲则水之波澜”;欲之波澜有冲垮礼仪之堤坝的威胁(黄卫总,1998,155—157)。值得注意的是,情和欲与性之间并没有质的区分,只是在状态上有“未发”和“已发”的差别。事实上,情和欲只是人性的不同状态,而不是必须加以压抑的来自外界或未知的力量
诸如孝顺等情感,是每一个人得以充分社会化的必要道德条件。换而言之,道德情感不是一种志愿性的选择或者随自由意志为转移的承诺。由伦理律令到志愿性选择的转变,正是由“情教”引领的一场转型,并在20世纪获得了基础的形构。
大体而言,女性在儒家情感体系中扮演的角色主要局限于母亲,她既是母爱的提供者,也是孝顺的受益人。作为妻子,女人要效忠于她的丈夫,这一点没有异议;但是,夫妇之间的情绪关系,在散漫的论述之间,仍然保持为一片未知的领域。我们唯一所知的是,正统儒家礼教明令禁止夫妻相恋之情的公开表达
情感的根茎模式依靠异质性的信仰、幻想和实践而维生,它们都在寻求矫正主导性社会秩序中的不公、矛盾与欠缺。在此,情感处于一个感官享乐的虚浮世界中,遵循的是凡人与仙女或鬼魂打交道的规矩以及浪荡子弟与妓女之间的游戏规则
情教、鸳鸯蝴蝶派、美德
曹雪芹与早期“情教”的思想家和作家有别,他力求在经验论和宇宙论两个面向上同时论证“情”之书写的合理
“情”之所以是一个有价值的主题,不仅仅因为它是一切关系和美德的基础,还因为它具有自传性 ,深埋于个人经验之中,未曾遭受人为制定的传统规矩的调节或污染。
一个人之所以能受到他人的关注,并不是因为他或她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或见证过伟大的事件,而仅仅是因为,他或她作为个体的人,自有其重要的价值。屈瑞林进一步提出,“自传的主体……是一个决心展现自己全部真相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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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威还是将这本小说认定为一部失败的作品,因为它仅仅推动了“一种衍生性的美学”。在他看来,小说中的核心爱情事件受到了一种“耽延感”(belatedness)的困扰,书中的情人错失了(如《红楼梦》中那种)爱情的宏大叙事,只能体验到“伟大的爱情”的蛛丝马迹
清代的最后十年,情感小说却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生长,这批小说随后被称为鸳鸯蝴蝶派小说
清末民初的情感小说常常配有子文类的标签,为读者提示故事的情节类型和大体气质,可分为哀情(悲剧的爱情)、苦情(辛酸的爱情)、惨情(凄惨的爱情)、怨情(错认的爱情)、烈情(守节的爱情)等等。极少能有人遇到一本欢情(快乐的爱情)小说,因为,正如一名作家如实写道:“言情之中,尤以哀情最受社会欢迎
因为棣华对伯和的爱,基础并非是系于伯和个人魅力或长处的支配性热情,而是她对自我认识的坚守不渝
一个人追求美德是为了美德自身
情人的分离,并不是由不可忤逆的父母或别有用心的恶人造成的,而是由一场和他们的生活毫不相关的历史事件导致的;如此设置,只是为了表现命运的无情与无常。在这部小说中,历史发挥的作用与通常由“现实” [9] 承担的功能别无二致。安敏成认为,“现实”经由诸如饥饿、暴力、疾病、性和死亡等鲜明可辨的母题进入文学作品,成了一种去神秘化的因素和破坏稳定性的力量。“现实”将无序性与不确定性引入进来,“瓦解了运用想象为世界重建秩序的努力”(安敏成,1990,17)。而在这部小说中,历史不仅在人的身体上残忍地刻下了带有时间性的烙印(疾病和死亡),还用分离和背叛等人类难以忍受的悲剧冲击着贞节的美德,因而既妨碍了想象的自主性,也损害了自我的健全性
美德始终居于流动的事件之外,阻隔着由变化带来的腐蚀性影响。小说中每一段独立情景,并非是一条不断向前发展的情节线索中的某个阶段,而只不过是历史征服美德或被美德所征服的一个瞬间。
《红楼梦》流传下来的著名结局,在他们的叙事中反反复复地重演,把伤心人的最终归宿安排给宗教与死亡
民国、启蒙
在16世纪末17世纪初,人性发生了某种基因突变式的变异。有一句话可以对这一复杂的心理历史事件进行一个整体性的概括,即社会的观念诞生了,
自由恋爱一方面追求独立自主,一方面又渴望得到认可并乐于屈从,在二者之间不断地受到拉扯和撕裂。从经验论上看,浪漫主义情人一方面深嵌于一张充满了内在韧性的社交关系网络之中,而在另一方面,他们作为自主性个体的浪漫主义身份,又促使他们去自由地接触并建立新鲜、冒险和民主的社交形式;他们同时陷入二者之中,不能自拔
首先讨论的是贯穿于小仲马的《茶花女》和鸳蝴派爱情小说中的“伟大的爱情”(le grand amour )观念。继而结合《少年维特之烦恼》和《玩偶之家》这两部五四一代的“圣经”,解读冯沅君和鲁迅书写自由恋爱的短篇小说。随后,我会把注意转向凌淑华和丁玲作品中对于爱情、婚姻和家庭的批判性处理。最后,我以《包法利夫人》作为参照,详细考察施蛰存、张恨水和张爱玲在各自作品中把爱情重组为大都会中“偷情”的设定。
这本翻译小说奠定了一种小说模式与生活模式,认定“伟大的爱情”是值得耗尽一生去追求的事业。在这种模式中,生活故事不仅再也离不开浪漫之爱,而且还被纳入了后者的范畴之中。个体身份也要在关于浪漫之爱这种男女二项关系的记忆中建构起来。因此,性别一跃成为个人最为显要的标识。同时,爱情永远都是单数的:如果一个人毕生的求索以失败告终,或者一段爱情结束了,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步入情感的真空,要么诉诸死亡,要么孤独终老。换句话说,真爱只能发生一次。
当历史被引入故事之中时,它只承担着制造不幸的功能,改变的是人物的生活,而并非他们的为人。换句话说,历史事件对于人物产生的作用和影响,既非照亮他们的人格,也不会以任何根本性的方式改造他们的身份和关系。
在这些故事中,性别的划分是不对称的:男人卷入政治情境之中纠缠不清,可后果却是由女人来承担,而且往往是致命性的折磨。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情 总是关乎举止的得体,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实现美德。她必须是忠诚的、诚实的、全心全意并时刻准备好自我牺牲,甚至只有死亡,并且几乎总是由自己一手促成的死亡,才能真正符合一个多情女子的身份。相比之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情 更像是一种言说。他总是能设法做到藏身幕后,亲口讲述这段故事,或者是直接对读者发声,或者是交由一个形式上的传话者转述,而后者又无一例外地必为男性。多情男子并不仅限于执行弃己的英雄主义;他还坚持以言说的方式让自己的爱情和悲痛化为不朽。我们可以在《茶花女》中发现这种性别不对称的模式,而在《红楼梦》中亦能找到痕迹。在黛玉死后,宝玉返回了神话仙境,复归其原属的石头身份,在舔舐着永世的哀愁同时,也希望能把他未竟爱情的故事播撒到“红尘”世界中来
不论是在字面上还是从隐喻的意义上说,男人都控制着感觉的再现。主体性与行动力的不平等是显而易见的。周蕾还注意到,“以一种通俗可读的方式”把女人遭受的折磨推上“前所未有的满溢程度”,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原本不可言说的‘女性’感觉,如今得以与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并肩而立,通过大量的阅读和写作实践,首次得到了流通与传播,并成为伸手‘可得’之物;而阅读与写作本来是专属于高雅文人世界的行为。”
调控同性羁绊的法则,与异性关系所遵循的规则大体无异:它们的合法性基础,都是真心与贞节,而与性向无关
《茶花女》展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爱情和婚姻是从根本上截然分离的,但这种分离却受到小说主角阿尔芒的质疑,因为他渴望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
维特爱上绿蒂的瞬间一幕,当时,他正好目睹了绿蒂以天使般的美态将面包分发给她的弟弟妹妹。这种“迷人的景象”把绿蒂的角色锚定为“他者”;维特则借助与她之间形成的关系来打磨自己的感性,以及上演弃己的英雄主义。维特通过与自然、女性、儿童和农民的结盟,定义了他的浪漫主义自我,与庸俗市侩针锋相对;后者令人憎恶的特征,则在绿蒂的未婚夫阿尔伯特身上得到了集中的体现。在抽象的层面上,阿尔伯特与维特之间的竞争可视作两种构成性的善之间的竞争:理性与自然,或曰人类的理智与情感。维特的自杀实现了弃己的终极姿态,维特主义也成为骑士精神的现代模式;而读者的追捧与践行,更是引发了一场全球性的心灵病。感性被标刻为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父母或家长往往被赋予一种迫害的意图,这在鸳蝴派的悲剧爱情故事里基本上是相当少见的。如今,父母替代了曾经某些不可解释、非人化或匿名化的力量,如历史、命运或社会规范,执起了一种对于权力的恶毒执念。即便舐犊之情尚未泯灭,也不过是作为父权专政建制的一部分而残存,带给年轻恋人的通常都是诅咒与负担,而并非祝福。
(黑格尔)首先论述了浪漫之爱中自我否定与自我肯定之间古怪的辩证法:
这种把自己的意识消失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情况,这种忘我无私的精神(只有凭这种精神,主体才会重新发现他自己,才真正实现他的自我),这种忘我的精神(由于忘我,爱情的主体不是为自己而存在和生活,不是为自己而操心,而是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根源,同时也只有在这另一个人身上才能完全享受他自己)就形成爱情的无限性。这里的美主要在于爱情这种情感并非始终都只是冲动和情感,想象围绕着爱情的关系创造出一整个世界,把一切其他事物,一切属于现实生活的旨趣、环境和目的都提升为这种情感的装饰,把一切都拉入爱情这个领域里,使一切都由于与爱情的关系而获得价值。
欧洲的浪漫主义文本为五四的爱情话语提供了一条不可或缺的灵感来源,让这种话语总绕不过对歌德、易卜生、华兹华斯和雪莱的征引(印度诗人泰戈尔是一个例外,他因为摘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而得以与欧洲的巨人们比肩而立)。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鲁迅,207
当浪漫之爱不再是伟大的爱情 ,并同小资产阶级的社会秩序讲和,偷情便成为其新的化身。作为偷情的浪漫之爱,不再是一项终身事业,而是浮萍聚散、断断续续,且具有重复性。这是一场冒险,在空间与时间的双重维度上与日常生活的连续事件流割裂开来。追求这种冒险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短暂而强烈的刺激、享乐和惊奇,而并非因为它是某种可以为生命提供意义并索求不容争辩的无上地位与无条件效忠的超善。偷情更应被视为爱情日常化的一个症候式产物,标志它已不可逆转地沉浸在日常生活的现象学之中。如今,浪漫之爱不得不与平凡的生活善展开竞争,诸如工作、婚姻、家庭生活、稳定性、安全感和团结心。在都市消遣文化的半神话化与高度商业化的世界中,浪漫之爱的理想化幻象仍然繁荣不息
小说似乎认可了一种小资产阶级式的控诉,即对于超善的求索(在此指浪漫之爱)必将导致平凡的生活善(在此指稳定的家庭经济)的牺牲
到了20世纪,如果没有商业文化令人厌烦地提供着种种台词与道具,浪漫确实已经难以操作,甚至是不可想象。
个人、私密与低微战胜了公开、政治、高尚以及世界化的历史。张爱玲似乎想说,个人的幸福,特别当其与女性有关时,并不一定与集体性的(未来)幸福绞接在一起;然而这确是“中国历史宏大叙事”的标准主题。可想而知,这种挑战在左翼势力逐渐占据上风的批评圈内,会引起相当深刻的不安。
爱情的本性是什么?它能否成为道德行为的一条本源?爱情与其他生活目标之间的冲突如何解决?在亲密的领域内应该遵循什么样的科学与伦理原则
张竞生本人也因《性史》(1929)的出版而成为公众话语的众矢之的。他在文章中为受人诬蔑的“B小姐”和“A”展开了辩论,但远未止步于此。他为了说明B小姐行为的正当性,提出了四条颇具争议的“爱情定则”,其实是借用B小姐的个案阐释了一套新的性别关系模式
日常生活更加需要一种经过科学与哲学审定的实践法则,而不是一种浪漫主义的象征;这种在生活复杂而紧迫的重压下极易坍塌的图腾,向来只管造成毫无必要的牺牲。浪漫主义的幻象是悲剧与闹剧的肥沃土壤
张竞生似乎在提示他的读者,仅仅把原始的自我带入爱情的竞技场是远远不够的,因为真正的社会交往要求自我的疏离。他们需要设计一种身份伪装,然后以最具创造力和最有吸引力的方式,把这一伪装的人格展现给他们欲望的客体
潘光旦将问题的根源定位于社会制度的欠缺,与当时主流的道德式回应拉开了醒目的距离;后者的展开,主要依赖的是个人化与极端化的话语:浪漫之爱腐蚀了道德素质;那些为爱而杀人之人,他们的行为都出于可鄙的自私动机;不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爱情都不能减轻一个人在道德与法律上所犯的罪孽
王平陵(1898—1964)在他那本多少有点文不对题的《中国妇女的恋爱观》一书中,正主动承担起了这样一项任务。 [10] 这本书前几章的标题都是如“恋爱之伟大”“恋爱之起源”“恋爱之要素”“爱力之分析”“恋爱与结婚的真义”这种自由主义公理的混拼
每个人都隐藏着一份真相,在有意识的言语和行为中不会彰显。王平陵鼓励年轻人在彼此身上开展侦探的功课,本质上是在用一种自主而内化的自我,替换了以身份地位、社会角色和物质占有的集合来定义个人的古旧方式
鲁迅在文中力劝中国的父亲不要把父子关系视为一种“恩”(善心、照顾、赏赐),而要作为“爱”的一种来看待,并不期待任何回报。这是因为,爱是自然的安排
认为孩子是父母之爱无条件的接受者,而不是父母需求的满足者或父慈母爱的受益人,这种观念直到20世纪初才首次出现。将强调的重心转向父爱,带来的是对孝的关注的弱化;鉴于孝向来是至关重要之旨,这种转型更显得醒目。
没有爱的婚姻是一种合法化的强奸和长期的嫖妓;没有爱,就没有道德可言
时时喜与影语:斜阳花际,烟空水清,辄临池自照,絮絮如问答;女奴窥之即止,但见眉痕惨然
( 爱是一种)塔纳托斯(死本能,Thanatos)
伊芙·科索夫斯基·塞吉维克(Eve Kosofsky Sedgwick)指出,在我们所处的社会、古希腊和部落社群中,“男性情谊”(male bonding)的结构基础是对同性恋的强烈恐惧,可即便如此,在“男人推动男人的利益”和“男人爱男人”之间,通常还是存在着一个流动的连续体
阿诺德·戴维森发现,在19世纪以前,变态的概念与性欲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而是一种道德/神学的概念,含义是在违逆上帝的人类意志指导下发生的一切行为。于是,变态(pervert)这个名词曾是皈依(convert)的反义词,用以形容由善转恶之人
通过重读《呐喊〈自序〉》《药》《阿Q正传》,我发现现代中国文学自诞生起便是一套关于“缺失”的话语,它把基层群体描绘成没有感觉的形象,并把文学的使命想象为一项情感工程,目标是用普世性的、基于情感的身份认同替换掉亲族关系和基于地域的身份认同,从而让中国人对彼此形成感觉,并互相以同民族的身份相认
同情与悲悯
刘鹗做出了一番语出惊人的声明,宣称一个人的道德价值应该以他或她哭泣的能力来进行衡量,而不应根据他或她履行社会约定的义务或责任的能力
眼泪是灵性、内在性和主体性的标志。刘鹗想要让我们相信,如果我们能够为我们自己和我们的亲人哭泣,那么我们就可以延伸扩大这种能力,跨越阶级、种族和宗教,去感受他人的痛苦与悲伤,并为之落泪
把同情作为检验人性的基本准则,这一观点可以追溯至卢梭的学说:他的“怜悯”(pity )概念开创了启蒙人道主义最为基本的信条,即“人”的普世身份与平等地位。一个人可以不顾人与人的差异而对另一个人产生同情,这被认为是共同人性存在的最为显著的证明
阶级、意识与民族感情
中国人的去情绪化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情绪生活;他们的情绪生活可以称为一种去情绪化的情绪生活。那些以乏味的单调性表达自己的人,从不觉得有必要做出那种可能影响并搅动他们情绪的改变。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和日本人位于相反的两极,因为日本人拥有丰富的性情多样性,并以变化为其滋生的土壤。中国人的经典画像,是手中提着鸟笼,终日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这在日本人的眼里是相当奇怪的,因为对于后者而言,这种悠闲的生活节奏看上去缺少了全部的敏感性
鲁迅执意不肯把受害者美化为无辜的化身,也不肯把人群浪漫化地形容为集体意志和共同情感的体现,这似乎是在承认,民族同情的梦想无力克服中国社会错综复杂的矛盾。
桑内特将公众的褪色与一种新的信仰联系在一起,这种信仰认为,社会的意义并非产生于人们在规则的约束与礼仪的支配下戴着公共面孔而展开的习俗化的人际交往,而是来自个人、私人感觉未经中介调节的表达。以卢梭为开端,而在19世纪日益壮大的这种信仰认为,公众生活最大的罪恶就是它的非人格化,或曰戏剧性;而这恰恰是公众在过去获得力量与生命力的本源。一个人扮演其在公众中的社会角色,如今已等同于一种非人化的、不真实的、因而也是道德低下的存在方式。对于我们而言颇为重要的一点,是“戏剧性(theatricality)与亲密性(intimacy)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充满敌意的关系
把爱情刻画为富人和有产阶级的一种休闲活动,呼应了同时代论争中的一个重要问题:爱情究竟是一种普世的经验还是一个具有阶级属性的特权?左翼及无政府主义的论战家们普遍坚信,只有资产阶级才能负担起浪漫爱情的奢侈,而它赋予贞操和忠诚的至高地位,只是用来保护婚姻制度的一种意识形态计谋
“我使你痛苦吗?笑话!是你在使我痛苦呢!你有什么痛苦?白天,你去“工作”,你有许多同志!你有希望!你有目的!夜晚,你回到家来,你休息了,而且你有女人,你可以不得我的准许便同我接吻!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成天游混,我有的是无聊!是寂寞!是失去了爱情后的悔恨!”(IMW ,162—163)
结语
贯穿本书始终,我都把情感作为一种发声实践(articulatory practice)进行处理,而拒绝接受本质主义的假设:将其视为一种自然、自发和永恒的人类生活维度且假定所有的社会系统都在寻求通过压制、疏导或升华的方式对其进行掌握。这种假设捆住了中国文学研究者的手脚,让他们怯于对那些根植于基本现实以及具象经验的感情表达范畴提出问题(译者按:比如爱情,喜悦,憎恨,羞耻等等)。书写爱情的谱系,既是对爱情的本质性、便利性(facticity)和普适性的拒绝,也是针对情感话语究竟以何种方式以及为何种目的才制造出这般效果而展开的详细审问。
,爱情拥有很多“假面”:孝顺、浪漫、情欲、同情、爱国。而这些爱情范畴的语义区间又处于持续不断的波动变幻之中。它们不仅仅是同一种本质的不同样式的现实显现 。虽然它们在语言学意义上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亲族关系或稳定性,但这并不能遮蔽我们的双眼,让我们无视那些“掩藏在词汇的恒常性面纱之下”的断裂(米诺·贝加莫,转引自戴维森,2001,186)。倒不如说,它们是把意图化的人类行为和目的性的身份认同串联起来的“摹状词”
势令人鼓舞的是,小我获得了新的尊严,而以大我之名提出的任何主张都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国家渐渐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很难再要求个体为了某种更大、更远的目标放弃他们的非理性冲动、自我的欲望和对于即时享乐的追求。对于以人民的“真实”自我的名义恫吓民众的热情社会改革者们所扮演的角色,知识分子保持着审慎的怀疑态度
由政治与商业驱动的私有化趋势,之所以引人担忧只是因为当所有的经验——不论是与世界还是与其他人类相关的经验——全部简化为一心为我的行为时,便会失去汉娜·阿伦特所谓的“对世界的欣赏”(the enjoyment of the world)。她强硬地指出:“现代的标志,一直以来都是世界的异化,而并非如马克思所认为的那样,是自我的异化。”(1958,254)那么,后毛泽东时代重新连接心灵的潮涌,能否引发一种公共空间的兴起?在其中,政治不再是个人的私事,生物学或民族性不再是注定的命运,自我表达则足以催生文明社会的艺术和世俗的理想(ideal of worldliness)。
日本文化中的时间与空间
加藤周一写的挺有意思的一本书,前面的联系中国和希腊还可以,后面深度不够。
时间
欧洲的时间
形成近代欧洲历史意识的是这种犹太教时间,而不是希腊时间。
迈克尔·沃尔泽指出:《出埃及记》概括了犹太教时间观
我认为无始无终的无限时间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具有一定方 向的直线,时间在那条直线上从无限的过去向无限的未来流动。 另一种则是在圆周上无限循环的时间,如果经历特定的时间(周 期)的话,在圆周的一点上发生的事情会反复出现。后者的典型事 例之一便是希腊主义的时间概念。
古代中国的时间
中国的循环史观与希腊主义的永劫回归不同的是,它 被限定在历史时间内,而与天体运动无关。古希腊哲学家将注意 力集中在探求宇宙的基本秩序上,而中国古代思想家只关注人类 社会。除了《易经》和名家,诸子百家都是如此(例如墨子和韩非
佛教的时间
首先,在那里存在“轮回”(samsara)的思想。
因为佛教没有言及世界和时间的起始,所以在 弥勒信仰中体现出来的是无始有终的直线型时间。时间从无限的 过去向有限的未来前进。
第三,末法思想在中国唐代出现,在平安朝院政期的日本也得 以流行。末法思想是一种佛教史观,它以历史人物释迦的死为起 点,将那之后的历史时间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施行释迦 正确教诲(正法)的时代,第二个时期是传授与之相近的教诲(像 法)的时代,第三个时期是佛教法衰退的末法时代。
第四,在佛教中有把时空间视作“空之物”的想法。
过去、现在、未来是永远的 现在,永远的现在是过去、现在、未来。这种想法不是历史时间的 概念的一种类型,而是对时间本身的超越。
日本的时间
最早系统地记载日本神话的是《古事记》。
虽然王朝谱系的最后是推古天皇(七 世纪初),但不用说那并不意味着王朝的终结,更不用说时间的终 结了,即完全没有提示末世论。古代日本文化所认识的历史时间 是无始无终的直线时间。
因此,在日本文化中,三种不同类型的时间共存。即无始无终 的直线=历史时间、无始无终的圆周上的循环=日常时间、有始有 终的人生的普遍时间。而且这三种时间都强调生活在“现在”
时态
至少日语中没有像欧洲语言 那样的明确体系(即时态)。
现代日语的一个明显特征是,至少它与欧洲语言相比,在语法 上并不是将时间上的前后关系用时间来结构化,而是存在一种倾 向,即重视表现说话人对于在时间上相续发生的事情的反应。记 日本文化中的时间与空间 忆将过去的事情,预测将未来的事情引向说话人现在的心理状态。 世界的过去流向说话人的现在,世界的未来从说话人的现在流淌 出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无关的过去不会消失,谁也不会去关注 无法预料的未来。这种语言及其语法似乎在把人们引向一种现在 中心主义。然而,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物语的文体
如前所述,在 描写过去(或者完了)的状况时,在语句中插人现在时的语句,能 给读者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
“燃之”烧得正旺)“見”(才见)这样的“”()的反 复出现太单调了。
连歌的“现在=此处”
连歌的创作预先没有计划,而是根据作歌时所想到的 来改变主题、背景、情绪,那样将歌作下去。其魅力不论是对于作 者来说还是对于读者来说,都在于眼前接句的意外性、机智以及 修辞法,简而言之,就是眼前的前句与接句的关系趣味性。趣味 性在现在得以完成,与过去、未来都没有关系。连歌是将过去的 事情付诸流水,将明天托付给明天的风,生活于“现在=此处”的 文学形式。
俳句的时间
概括地说,日语的定型诗经历了从短歌、长歌、旋头歌的共存 到向短歌集中,从短歌的合作产生出连歌,以连歌为媒介形成了 句这样的变迁。
贯彻顺应大势和内在化
“速成”是瞬间,“速成族”简言之就是现在主义者。现在主义 者使“丑恶的”日本,即在现在看来是曾经被丑恶的大势所支配的 日本“成为过去”,认为那与现在无关,不追究顺应大势的过去的责 任。取而代之的是,顺应“美好的”,即现在支配性的“美好的”大 势。那乍看是机会主义的做法,实际上并不是那样。人们“发自内心地”、“甚至执著地希求”现在的大势。这样的看法与其说是罗伯 特·格林对日本以及日本人的爱的表现,不如说是他对现实敏锐 且深刻的洞察。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希求,而不是权宜地顺应。“日 本人”顺应大势主义的要点在于顺应的内在化,正如昨天相信天皇 的神性,今天相信天皇的人性那样。
在这里引用的福泽谕吉、中原中也以及罗伯特·格林的话大 概足以证明顺应现在之大势的“日本人”的态度具有一贯性。那以 现在主义,即罗伯特·格林所说的“速成”(instantise)的态度,以之 为背景,常常将顺应的行动本身作为价值内在化。换言之,顺应的 行动是原则,除此以外不再有别的行为规范原则。
空间
欧洲文明的空间
是什么推进并支撑着欧洲殖民地帝国主义呢?在此我们无法对 这个问题进行深人探讨,但至少可以指出两个因素,即经济上的资本 主义和精神上的基督教。资本主义的特征是无止境地扩大再生产,其 活动原则上必须超越国界,必须无限地扩张其领域。另一方面,基督 教对于承诺各种现世利益的地域性信仰体系,提倡普遍的救济原理和 合理的“正义”观念。规劝异民族皈依的传教活动尽管在技术上受到 制约,但在原理上一直被正当化,应该能无限制地开展的活动。布教 是一种使命,如果用世俗的说法来说的话,是“文化的使命”。
传统的日本村落多位于峡谷或者盆地,三面或者四面环山。 山的前面就是村落的领域,对于村民来说就是内侧、“此处”。山的 那一边是外侧,“彼处”,即外人所居住的外部世界。
在界线的封闭性这一点上,村落是国家的缩略图。反过来可以认为村落构造的持续支撑着锁国的心理。
但是,村与村之间不存在竞争。想比邻村更加富 裕,想扩大领域这种意识在村民之间并不强烈。将胜负明确的激 烈竞争引进日本的是资本主义和市场原理。
原本对于日本人来说,遥远的外部的人如果 不是“神”的话,就是“非人”。
日美关系从来就不是对等的。
能有这个觉悟的日本人很少
空间的三种特征
第一种是以被森林环 绕的寺庙、神社以及地主家为中心,那周围有村落,村落四周是广 阔的耕地;第二种是村落(或者小镇)呈细条状分布。
被明确的封闭界线所环绕的共同体生活是如何被结构化的 呢?日本传统的村落内部是如何被分节化,如何形成秩序的呢? 江户时代以来关东的典型村落有两种类型。
在村落的大小 农家以及寺庙神社的建筑内部,有一些引人注目的特征,那些特征 或多或少在整个村落的空间秩序中反映出来。
第一,“深处”的概念。在 深处一至少直到太平洋战争以前,那里居住的是将所有成员编 人、吸收、施加强压的传统家长制大家族。
第二,对水平面的强调。
第三,“扩建”思想。
非对称的美学
中国是彻底的对称性文化的国家,日本则是完全相 反的彻底的非对称性文化的国家,西洋则处于中间位置。也就是 说,在西洋的传统中,几乎所有纪念碑性的建筑物都强调正面的左 右对称性。
共同体的开闭和集体主义
与外部的关系有两种。第一种是邻近的外部,例如邻村。第二种是遥远的外部,那是与村落完全不同的世界。
Greek Myths - Meet the Heroes, Gods, and Monsters of Ancient
又是相见恨晚的一本书,DK出品质量有保证,重新认识了很多希腊神话英雄们,知道了Titan, immortal, mortal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