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言辞,它一无所有。
祥子的微笑
因为惠利姐推荐了崔恩荣的另外一本书《对我无害之人》,豆瓣搜索的时候顺便发现这本。
和最近热播的IU和朴宝剑主演的韩剧《苦尽柑来遇见你》,和崔恩荣笔下的女性有相似的特质——顽强不屈服,敏感又真诚,从中看到许多人性的温暖指出。前日母亲抱恙,看到许多女性亲戚关照体贴,也觉得格外温暖。
“想要製作某種電影的想法早就已經死去,我只不過是想成為在電影界舉足輕重的人。雖然也寫劇本,但內心湧現不出靈感,所以很做作;不是因為想寫才寫,而是因為必須寫而寫。夢想,不過就是給虛榮、功名、慾望、報復這些骯髒思想套上華麗的外貌罷了。在執拗地說著沒有電影就活不下去,電影有多重要的這群人中,我聞到了慾求不滿的腥味。我的慾望說大不大,但也不輸給他們,不過是裝作不太熱衷罷了。
純潔的夢想只屬於對事物熱衷且有能力的人,而且榮耀也應該只屬於他們。電影及藝術,不是透過凡人的努力,而是只有在天才的努力下才能突顯其面貌。我雙手摀著臉哭了,因為難以承認這樣的事實,當無能之人開始抓奪稱為「夢想」的空殼時,那個空殼會慢慢蠶食原有的生活。”
我對這些一點也不懂母親只憑表象評斷的人感到厭惡,也對沒有站在別人那邊一起批判母親的自己感到陌生。母親不停地壓抑再壓抑,最後連如何傷心都不知道,在一輩子住在一起的父親的死亡面前都沒有辦法放膽大哭,不懂得用哭來釋放。被看不見的病痛纏身而手腳冰冷的人,其實是母親。
隨著時間流逝,當一段關係結束時,我總會想誰是離開的一方,誰又是被拋下的一方。有的時候是我離開,有的時候是我被拋下,但是當真正珍惜的關係破裂時,無法分清是誰離開或是誰被拋下。有可能雙方都離開,也有可能雙方都被拋下,往往離去與拋下的界線是模糊不清的。
吵架是要在愛情還存在的時候才會發生。我不恨他,他也不恨我,我不會因為他的言語或行動受傷,他也一樣。我們不懂得如何欺負對方,回頭想想,連互相欺負都不懂的無知才是最糟糕的。
我不太清楚那是什麼,但學姐的歌聲讓我感到害羞且傷心,好想用兩隻手壓住學姐的肩膀吻她的唇,想要沉浸在那張嘴裡的黑暗。無論如何,我都想更進一步靠近她的世界。
“學姐總像個大人,而我不僅不成熟,還帶著嚴重的自卑感。心裡明明知道如果沒有學姐的愛,自己是不可能度過那段時期的,卻仍舊如此待她。我雖然感謝學姐無止盡的關心和建議,但是心中不愉快的感覺卻漸漸擴大。學姐踐踏「我」的框架,無禮地進到了我的空間裡,雖然在遠處,卻又離我太近。我難以忍受連我最醜陋的面孔都不厭惡的學姐,因為我本來就是個害怕被愛的人。”
名山
中国博物馆史
“前博物馆时代”的中国已经出现了规模、规格和归属不等的公私收藏。 至迟在汉代,内府之中有天禄、石渠、兰台、武库、大仓之属,收藏典籍文物。
找到出处,甚至可以说,张骞以一人之力,重演了日本近现代意义博物馆崛起过 程中曾经涌现的种种可能及其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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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桥源太郎率先提出,日本博物馆的早期发展史呈现出二元格局,即分为 属于内务省和宫内省体系的帝室博物馆一国立博物馆,和属于文部省的教育博物 馆一科学博物馆。随着大正十二年(1923)关东大地震之后的博物馆馆藏调整, 两者之分得到进一步强化,东京帝室博物馆最终以历史和美术为核心,而东京教 育博物馆则形成强烈的科学主导风格(139)。
故宫
国立故宫博物院的成立和成长与民国元老李煜瀛(1881~1973)的努力密 不可分。
1925年双十节,国立故宫博物院在乾清宫正式开幕(图2.3)。这是20世纪 中国最具政治象征价值的关键时刻之一。
在政治变革导致的紫禁城 空间分割基础之上,古物陈列所和故宫博物院表现出三种不同的空间重构策略。
首先是新生。古物陈列所的武英一文华二元体系率先成为故宫空间的新生典范。 闲置旧地改造成为新的博物馆空间。
其次是分割,不仅古物陈列 所和故宫博物院的空间并不沟通,甚至还出现开门出人的争执,即使是古物陈列 所,也将新造的文物陈列空间和传统政治中枢的三大殿区域分割开来。
最后是空间重构,古物展陈所和故宫博物院都重新规划了参观路线,尤其是 后者,以三条纵路乃至扩充到五条纵路的方式重新诠释了紫禁城内廷空间。
1935~1936年于伦敦伯灵顿宫(BurlingtonHouse)举办的中国艺术国际展 览会对于中国博物馆事业、文化事业乃至国家形象的重要性,在整个20世纪都是无出其右的(104)。伦敦中国艺展的意义因此是多重的。伦敦中国艺展肇起于若干迫切希望自 我定位的中国艺术收藏家,最终他们初衷得偿。伦敦中国艺展全盘总结了19世纪 晚期到20世纪早期世界范围的中国古物流通,富田升因此称之为“正统美术之集 大成”(122)。
在抗战前夕对中国美术精华的全面检阅 中,故宫博物院最终赢得了最具代表性的古代艺术类博物馆的地位。
对比卢浮宫
卢浮宫曾经是故宫最好的参照系。两者都脱胎于宫廷禁苑和皇室收藏,都是 大革命的产儿,都以独一无二的空间、建筑和馆藏赢得世界级典藏机构的地位。 故宫和卢浮宫的关联甚至远超出物质性层面,在故宫的前博物馆时代,卢浮宫就 成为故宫博物院化的楷模。
卢浮宫和故宫起于近似,但终于渐行渐远。
卢浮宫面向公众开放并不是基于对艺术的普世价值的考量,而是充满深 意的革命行为。首先是打破国王和贵族对古代美术的垄断,让普通人民得到等同的欣赏机 会。其次则需要割清精英艺术与历史上的统治阶级的纽带,对国王和贵族独占包 括艺术在内种种资源的奢侈生活进行批判。
明清紫禁城及其艺术收藏是20世纪中国政治变革中不可迁回、待解决的遗 产。在保留遗产的同时,紫禁城需要清除帝室印记,换言之,需要“去神存形” 乃至“存形换神”,政治性议题最终以中国早期博物馆史的一个关键片段的形式 表达出来。
国家博物馆
中博院不是中国最早的国家博物馆的尝试,在此之前的历史博物馆即志在 承担国家博物馆功能,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最终沦为未竟的事业。
仅仅馆藏层面上的不充足和不具代表性,就已经构成对历史博物馆地位 的否定。
颇值玩味的是,大学院和教育部倡议成 立的国家博物馆,最初是科学教育类型博物馆,尚未与通过历史遗产建构国家记 忆的工作联系在一起,尤其刻意疏远了历史形成的“古物”收藏。
但是,史语所在新获史料上的巨大成功诱使中研院博物馆向历史类回摆。
具有政治象征意义的代表性原则逐渐明晰地界定下来。1928年之后,新的 国家博物馆毫无悬念地选址于南京,“南京为民国政府建都所在,施政中枢,人 文荟萃,中外士宾观瞻所系”。
1934年7月,傅斯年以史语所工作繁重为由请辞,李济继而成为中博院筹备 处主任。在对中博院定位的理解上,李济和傅斯年分道扬。傅斯年将中博院视 为中研院的搭档,一重发现,一重收藏,两者之间构成一条先后线索。至少在智 识层面上,傅斯年并不重视中博院,仅将中博院当作国家等级的典藏之地,并未 考虑过中博院有独立的研究职能,“中博院与中研院工作避免重复案”实有偏祖 之嫌。李济则强调中博院不能单纯地定位于典藏机构,而必须兼为学术和研究的 中心,并且开始在中博院布局自身独特的研究传统(9)。
在抗战期间极其艰苦的环境下,中博院开展了兼具学术研究价值、博物馆展 陈和教育价值的多项调查、采集、发掘和研究工作,王世杰归纳成为“西南民族之研究,川滇考古之发掘,动植物标本之采集与民间工艺之调查”四项(9)。
但是,1949年的政权更代宣告了中博院作为国家博物馆的创建历程的终 止。1948年12月4日,中博院第三届理事会第3次会议议定,选择博物馆精品迁 往台湾。此次会议决定运送规模为120箱,而且确定了“以铜器为大宗”的原 则(138)。
不管如何解释输台文物的构成问题,不言自明的是,在 作出迁移中博院馆藏决定的决策者们心目中,原属于古物陈列所的古代艺术收藏 的重要性远超出中博院进人筹备阶段后新增的代表国家新形象的多元收藏。换言 之,此时的中博院已经苦涩而隐晦地宣布其代表性地位的丧失
在前一端,筹备委员会 以“一国之盛衰强弱,不徒以兵力财力为断,往往取决于文化程度之高下深浅广 狭”解释(47)。
地方博物馆
岭南都会的博物馆事业起步于广州,终结于香港。广州的博物馆事业最初托 身于现代改造的传统建筑一镇海楼中,以褒扬和阐发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中, 足以与黄河、长江流域文明并峙的“西江文明”为已任。不过,随着职业考古学 家的外迁,政治中心的北移,广州市立博物院在两个方面的宏图都以流产告终。 作为战争造就的特殊临展,广东文物展览会留下了20世纪上半叶以广州为中心的 博物馆事业的最终定格。
1937年1月,上海市博物馆试开放。然而,上海市博物馆的黄金时代未能维 持很长时间,由于吴铁城的离职,粤籍人士纷纷离开上海,上海市博物馆核心成 员四散。胡肇椿转人立法院,陈端志进人社会部,徐蔚南回到文学创作和出版之 中,郑师许则更早就转回广东襄勤大学教授中西交通史和考古学。不期而至的上 海沦陷掩盖了上海市博物馆内部运作的窘境,上海市博物馆走向终结。
难能可贵的是,达纳率先反思了“保管第 一,利用其次”原则的适用性,提出了博物馆走出忧郁(gloom)的方法,那就 是像神庙,也要像百货公司;博物馆需要教育,也需要广告。
博物馆仍然是收藏之地。但是,达纳强调,博物馆应该地处四通八达的城市 中心,博物馆建筑需要足够宽,采用时尚得体的材料和形式,与周遭环境风格 匹配,既要美观,又要反映当时最佳的技术和品味。然而,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博物馆还要向优秀的百货商店学习:博物馆应该全时段向赞助人开放,对待所有 的访客彬彬有礼,各种信息免费奉上;博物馆应该主动展陈最光彩夺目的精品, 但是一旦被要求,能马上提供任何其他物品;所有的收藏都按照知识和赞助人的 需求分门别类;博物馆应该光线充足,有便捷廉价的盥洗室,有免费导引1;博物 馆需要广泛而持续地宣传推广;随着社会热点…
博物馆是城市之肺。这是乔治·巴泰尔(GeorgesBataille)的热切期许, “每到星期天,人群就像血液一样涌入博物馆,获得净化和清新”(103)。只有当 博物馆能确凿地为市民提供精神上的清新和净化,也就是市民能够从中获取精神 愉悦和充电时,博物馆才配得上城市之肺的称号。这正是民众教育类型博物馆的 真实写照。
大学博物馆
虽然1949年之前的生物调查、采集和收藏的研究机构远不止两家,也不限 于一地,但毫无疑问的是,设址于北平的静生所和北平研究院生物部是最核心的 力量。同期并存的其他生物学研究机构尚有在南京的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中央研究院自然历史博物馆和中央大学生物系,在广州的中山大学农林研究所等。
静生所发展之厄来自于日本侵华战争。与中基会及退还庚款的与生俱来的关 联使静生所没有在战争全面爆发前及早南迁,标本和图书数量过于庞大也的确妨 碍了胡先早下决心。抗战初期,静生所因为属私立研究机构,并且得到美国保 护而较少受到冲击。但是,同样由于与美国的干丝万缕的联系,太平洋战争爆发 后,静生所受到的冲击益加强烈,不仅标本和资料损毁严重,滞平人员也因此背 负终身政治和道德负担。
布朗著,饶锦译:《在中国的文化人类学家一大卫·克罗克特·葛维汉》
甚至,受到中华图书馆协会启用合体 字的影响,中国博物馆协会成立之后即有甄选字例,确立自身象征符号的提议。 上海市博物馆主张,比照中华图书馆协会合体字例,采用“口+物”字形(16)。中国 博物馆协会会员就此议激烈讨论,第一次年会时最终决定以“宝盖头+博”作为博物馆的 合体字17)。
悉达多
喜欢黑塞的好友赠书。
一切欲望、幸福和优美皆为虚妄。一切都在腐朽。世界是苦涩的。生活即是折磨。
哦,世尊,没人能通过法义得到解脱。
这就是我为何要继续我的求道之路——并非曲寻找更好的法义,我知道它并不存在,而是为拜托所有圣贤及法义,独自去实现我的目标,或者去幻灭。
意义和本质绝非隐藏在事物背后,它们就在事物当中,在一切事物当中。
“我曾多么麻木和迟钝!”这位疾步之人心想,“如果一个人要在一本书中探寻意义,他便会逐字逐句去阅读它,研习它,爱它;他不会忽视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把它们看作表象,看作偶然和毫无价值的皮毛。可我哪,我这个有意研读世界之书、自我存在之书的人,却预先爱上一个臆想的意义。我忽视了书中的语词。我把现象世界看作虚妄。我视眼目所见、唇齿所尝的仅为没有价值而表面的偶然之物。不,这些都已过去。我已苏生。我切实已苏生。今天即是我的生日。”
悉达多和迦摩罗之间的情爱让我印象深刻,他们是情人是师生,悉达多通过这段情爱、对儿子的爱、对河水的爱参悟了和乔达摩不一样的道理。而乔文达跟随乔达摩,看向虚妄的相。
迦摩罗亦如此,欢爱亦如此。迦摩罗的嘴唇固然美艳媽红,但你若试图违背迦摩罗的意愿去强吻它,便不会得到一丝甜蜜。尽管那嘴唇深知如何赋予甜蜜!勤学的悉达多,你要明白:情爱可以乞得,可以购买,可以受馈,也可在陋巷觅得,却唯独不能强夺。你想出了一个错误的主意。
哦,如果一个如你般俊美的青年有如此想法的话,就实在太遗憾了。
悉达多则视一切如游戏。他努力学习规则,内容他并不记挂于心。
在宅邸中住了不久,悉达多便开始分担迦摩施瓦弥的生意。每目,他也在约定的时辰,登门拜访美丽的迦摩罗。他身穿华美的衣裳,足蹬精致的鞋子。很快,他也在造访时携带礼物。迦摩罗娇艳聪慧的嘴唇,温柔细腻的双手教会他许多学问。在欢爱的路上,悉达多仍蹒跚学步。他时常冒失,求索无厌地跌入情欲深渊。而迦摩罗则教会他,不付出情欲就难收获情欲这一《爱经》的根本。每种姿势,每个动作,每次抚摸,每次对视,身体的每个角落都隐藏秘密。这些秘密,为懂得唤醒它的人预备了幸福。她教导他,爱侣在交欢后不得倏忽分离。彼此仍要相互赞叹、抚慰。这样,双方才不会因过度性满足,而产生厌倦、落寞,产生辱弄或被辱弄的不快感受。在美丽聪慧的艺术家处,悉达多度过了绝妙时光。他成为她的学生、情人、朋友。对于现在的悉达多,生活的意义和价值是能和迦摩罗在一起,而绝非迦摩施瓦弥的生意。
然而,亲愛的,你依然是个沙门。你并不爱我,也不爱任何人。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悉达多疲惫地说,“我就像你。你也谁都不爱——否则你怎会将爱当作艺术经营?像你我这类人大概都不会爱。如孩童般的世人才会爱。这是他们的秘密。”
他不能帮助儿子,也不该牵绊他。他深爱着逃走的孩子。他的爱像一道伤口。他感到伤口的存在不该只为在心中溃烂,它应该风化、发光。
或许我想说,我爱石头、河水,爱所有我们可见并可以求数己物。我爱一块石头。乔文达。要一谋那,或一块树皮。这些是物,可爱之物。但我不爱言辞,学说于我悉无价位。它们没有力,没有柔。没有颜色。没有棱角。没有气味和味道。或许正是言辞阻碍你获得安宁。因为救赎与美德,轮回与涅槃也只是言辞。世上并无涅槃,涅槃只是个言辞。”
乔文达道:“涅槃不只是言辞,朋友,它是思想。”悉达多继续道:“它是思想,或许。亲爱的,我必须承认我并不区分思想和言辞。坦率地说,较于思想,我更看重‘物’。
乔文达道:“可是,你所说之“物’是真实、实在的吗?它不是玛雅的幻象,不是图最和假象?你的石头、树,你的河—它们是真实的吗?”
悉达多道:“我并不为‘物’是否虚幻而优虑,连我也可能只是个幻象。因此,我同“物’并无区别。我因此觉得它们值得热爱和敬重—我们并无区别。我因此热爱它们。
你一定笑话我这种说法,乔文达,对于我来说,爱乃头等要务。审视世界、解释世界或藐视世界,或许是思想家的事。
我唯一的事,是爱这个世界。不藐视世界,不憎恶世界和自己,怀抱爱,惊叹和敬畏地注视一切存在之物和我自己。”“我理解。”乔文达道,“但世尊视之为虚妄之相。他宣讲良善、仁慈、同情、宽容,而不是爱。他禁止我们的心桎梏于尘世之爱。”
School Life of the Peanuts Gang
史努比博物馆买的小书。挺可爱的。
TRUE FALSE TRUE TRUE OBVIOUSLY FALSE
ABSOLUTELY TRUE UNDENIABLE FALSE UNQUESTIONABLY TRUE REASONABLY TRUE
IRREFUTABLY TRU UNDESTANDABLY FALSE INTERINSICALLY FALSE INHERENTLY FALSE CHARMINGLY TRUE
多谢不阅
([荷]杜布拉夫卡·乌格雷西奇) 虽然是写着是荷兰作家但是其实是东欧裔(这点非常重要)
喜欢他的吐槽
图书市场和出版
图书市场越发繁荣,装帧越发精致,书店越发引人驻足,作家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红遍全球,但真正的文学却近乎绝迹。杜布拉夫卡假借一个被英美文学市场冷落的东欧人之口,一一吐槽当今文学世界的诸多乱象:
隔三差五就会横空出世的文学新星;被反反复复“重新定义”的文学;各显神通的身份政治书写;本末倒置的版权运营模式;宛如超市与咖啡馆结合体的书店;本质上与图书无关的书展;做派与作家无二的网红编辑;认为伊万娜·特朗普比布罗茨基更能“对祖国的政治形势做出鞭辟入里的分析”的媒体书评……文学失去了它的准入机制与评判标准,任何明星都可以在任何地方宣传他们的新书,任何一种负面评价都能被狡黠的市场拿来营利。
然而,最诡异的一点还是:在这个无比“民主”的全球化大市场上,其文化“商品”及创作要求,却总能让人想起我们的老朋友“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一个作者如果不遵守市场法则,就会旋即丧失生存空间。一个读者如果不随市场引导而消费,要么被迫断食,要么只能把读过的书再读一遍。如今,那些心中还有文学的作者与读者,其实都在过着一种半地下的生活。文学市场已被书籍生产者主宰,但生产书籍并不等于生产文学。
原来,古巴人中教育程度最高的人居然是卷雪茄的工人。实证表明,手卷雪茄是一项相当枯燥的体力劳动。雪茄工人整天像上课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板凳上卷烟叶。好在,古巴素有雇用朗读者的传统,朗读者坐在高台上,手拿话筒和书,朗朗诵念。工人们就一边卷叶子,一边听。
我想象,在一个逼仄的车间里,沉闷的热带空气凝滞着,蚊蝇飞舞,雪茄工们的眉梢滴下汗来,他们他们边打瞌睡,边卷烟,边饮下汩汩冒出话筒的文字的清泉。在我的想象里,那些文字肯定不是卡斯特罗的讲话。而一定是文学。每一支雪茄都饱浸着人类的汗水,每一支雪茄都饱含了由话筒流出,并在雪茄工人昏沉的脑中如回声般低吟的语词的韵律。
出版提案
一份好的提案必须有钩、有饵、有胶。至少前文提到的那本书是这么建议的。它必须能吸引住编辑,必须能避免或至少拖延自己的稿子飞入垃圾桶的时刻的到来。
“我找不到我的钩。”艾伦抱怨道。我的这位朋友几乎已经中断了写作,几个月来,她一直致力于写出一份完美的出版提案。“比起写两页梗概,我更写爱小说。”她说。
“你就当自己是在写征婚广告,感觉可能会好一点。”我笨拙地试着安慰她。
为什么人类会喜欢市井闲话?因为人类总是对发生在其他人类身上的事情感兴趣。市井闲话是人与人之间残存的最后一点彼此关怀。文学中,闲话是最基础的文学类型。成功的出版提案必须是成功的闲话小品。畅销书不过是闲话小品的加长版本。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其实就是一大串一大串的闲话。比如《战争与和平》。托尔斯泰真是一代大师,没有他写不了的东西。西方文学的奠基石《圣经》乃是历史上最伟大、最激动人心,恰巧也最有利润的闲话之书。希腊神话无非是豪门闲话。那些经久不衰的闲话,全是跟神仙有关的。
代理与星探
我又怀着某种柔情想起了我的第一个代理。几年前在一个欧洲书展上,广播里突然报出了我的名字,要我去某个地点见某个人。这段广播重复了三遍。当我来到指定会面地点时,等待我的人是我的代理。
“这主意好不好?!”她高兴地说。
“什么主意?”
“你的名字被广播了三次呢!”
我的代理没有为这个新颖的推广方案向我收费。广播找人是不用花钱的。
低薪作家
当一个作家不仅埋头写作,还关心起周遭的文学环境时,他最好对此事保密。千万别声张。声张此事无异于折断自己赖以栖息的枝条。鸟就不会这么做。而诗人也是一种鸟,不是吗?他们也会唱歌。每个写作的人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心里正藏着一个诗人。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万岁!
当代商品文学追求现实、积极、快乐、性感,直接或间接进行说教,面向广大读者。由此观之,它也在用个人胜利(即某种善对恶的胜利)的精神
在思想上对劳动人民进行教育和改造。这也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作为文学谈资的作家
此时,我想通了一个道理。等我拥抱互联网世界时,一定也要在我自己的网页上罗列出所有这些人。这就是我们成就永生的方式。只有肉身会死。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永远会被提及的谈资。而当我们成为谈资时,唯一能妨碍我们不朽的,就只有谈资过剩时代的到来。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搜索我的名字吧,亲爱的,我也会搜索你的名字的……
看到这段话我在想那我们这些顶着匿名写作的人呢
裸体之间的艾柯
书籍畅销的现象与此类似。其中也有一种集体仪式感。因为当数百万人都去读一本书时,这本书也就相当于成了某种圣体的替代品(数百万人伸出舌头,希望能通过品尝这一圣灵的象征,参与到集体净化中来)。畅销书现象反映的是人群对一本书,对一本书中之书,一本《圣经》替代品的集体渴望。集体渴望一本书是极为反智的(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的文化史,它就是从品尝知识树上的同一颗苹果开始的!)。畅销书这个舞台上表演的其实是一种体现集体主义单纯性的仪式(别人爱的,我们也爱),畅销书的兴起,无异于左右并扼杀人类的自由意志,炮制畅销书就像炮制一场文本与读者的圣婚。
畅销书是一种意识形态、一种精神世界的圣体,它只提供封闭而简单的价值体系,和一些更为简单而贫瘠的知识。
我不是裸体主义者,但为了验证我的文学猜想,今年夏天我又去了一次亚得里亚海。当此世纪之交之际,小岛上的裸体者手里拿的书有三种,全部出自同一个作者:巴西作家保罗·柯艾略。他有十二本书,被译成了三十九种语言,发行到七十四个国家。由于战争原因,亚得里亚海的旅游业进入淡季,裸体人群中大部分是德国人和本地人。书的标题也都是Der Alchemist(一本大卖九百五十万册的小说),Der Fünfte Berg与Am Ufer des Rio Pedra sass ich und weinte。
发现自己的猜想正确,我赤裸裸地带着胜利的表情踏上小岛。我没买到《炼金术士》——这是麦当娜最喜欢的书,也是这位超级巨星精神力量的源泉,于是我在手里拿了一本柯艾略英文版的《女武神》,仿佛握着一柄十字架。
我在一块岩石上安顿下来,试图让自己的文学脉搏与全球文学畅销市场的脉搏一起跳动。我翻开柯艾略的书。它讲了一对巴西夫妇在美国沙漠(借助一本《沙漠生存手册》)进行灵修之旅的故事。沙漠里很热,所以两人就把衣服脱了,赤身裸体(!)地走来走去,寻找他们计划要找的圣灵。我读到两人(因为不穿衣服而)脱水、上吐下泻的地方,就读不下去了。
柯艾略曾在某处谦逊地说过:“每个人的阅读体验畅销书是一种意识形态、一种圣婚。畅销书是一种意识形态、一种精神世界的圣体,它只提供封闭而简单的价值体系,和一些更为简单而贫瘠的知识。
回来吧,愤世嫉俗者,一切既往不咎!
据说生存环境被破坏得越严重,一个人越容易产生生态保护意识,而我一生被夺走的东西太多,或是拆了,或是为其他东西所覆盖,连我的母语也难于幸免,故此,我对文化的存亡较常人要更敏感。
女人、香烟与文学的关系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文章的一开始,可以肯定地说,女性、文学与烟这三者在历史上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它们共同经历着同一段历史。宗教裁判所的火堆主要都是用来烧女人和书的。男性只是历史灰烬中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类历史上,一旦大局需要,女巫(有文化的女性)与书籍(知识与快乐的源泉)就会被宣称为魔鬼的造物。
一个小红点
这个小红点是什么意思?”
“它表示这本书不予外借。”
“为什么?这是本新书呀。”
“因为这种书一旦借出去容易回不来。”
“你是说,有人会私自留下它?”
“是的。”
参观者快步走回书架前,开始寻找小红点。
流亡作家
流亡是一种文学状态;它不仅贡献了许多文学名言,其本身也是一则文学名言。基督教的世界史起于流亡。流亡是浪子、背叛、放逐与诘责等基督教寓言的主题,是双重人格与角色互换的故事,是奥德修斯的故事,是浮士德与梅菲斯特的故事。流亡是一则被迫离乡、寻找家园又重归故里的童话;是俄罗斯人的傻子伊万,是成长的寓言,是关于单人独骑、起义造反的浪漫史诗。流亡,是一个有关蜕变的精彩纷呈的传说。
言情故事真正在写的,是向往,当向往成真,故事就结束了。言情故事的结尾是婚姻,流亡故事的结尾,是流亡者拿到了另一个国家的护照。
他走到哪里都带着这张照片,因为他的第一任妻子太老(他觉得丢脸),第一个孩子太大(这样显得他太老)。第三任妻子太年轻,让他在周遭人眼里显得不那么严肃。而当中那一任则正正好好。
流亡
通常需要一生才能抵达的境地,借助流亡只需一夜就能抵达。
——约瑟夫·布罗茨基
流亡是一种人生选择,而不是角色扮演。流亡者与旅人、现代重塑自我游戏玩家唯一的区别在于,流亡是不可撤销的,若非如此,那么可以说,我们都在流亡。
真正的流亡者从不回头,就算能回头,他们也不回,就算被称为祖国的伤痛已经痊愈了,他也不回去。因为,为何要重走老路?能承受两次流亡的人毕竟很少。
“框架”只是一个隐喻!
好了,再见吧
好了,再见吧
好了,再见吧,谢谢你偶尔与我擦肩而过。
法老的国度
其实他的埃及文明是以希腊的理念而描绘出的,所以他的埃及其实是一个希腊式的乌托邦。
无论如何,希罗多德是第一个有系统、有兴趣去记录一个 与希腊不同的地区和文化的人,所以也可以说他是民族调查的先锋。
古希腊人从北方来,称三角洲为下埃及,三角洲以南的尼罗河谷区 为上埃及。在埃及王的头衔中有“上下埃及之王”或者“两地 之王”的称呼,可以说明,在埃及人的观念中,上下埃及的分别有重要 的历史意义。
文字符号
在语言方面,语言学家将西亚各地语言分成闪语系 (Semitic)与含语系(Hamitic)。闪语系包括了现在的阿拉伯语族与希伯来 语族,在古代则有阿卡德语和亚述语。含语系包括现代北非的勃勃语 (Berber)。古代埃及语则是一种独立的语言。它与前两种有远亲的关系,
实际上,那些符号其实有些代表声 音,有些代表意思,但基本的构成原则是拼音。法国学者商博良在1823 年解读埃及文时,就是正确地了解到埃及文为拼音文字系统的一种,
但希腊人称之为“神圣文字”(Hieroglyph),因为希腊人看 见的象形文字主要是使用在神圣的空间,如神庙中。
到了公元2世纪之后,由 于基督教在埃及的传布,开始有传教士利用希腊字母,加上七个由庶民 体变来的符号,创造了一种拼音系统,用来拼写埃及语,成为所谓的“科 普特文”(Coptic)。
历史阶段
埃及的历史-般分成四大段:i旧王国(OldKingdom)、中王国 (Middle Kingdom)、新王国(New Kingdom)与晚期(Late Period)。这 些期间又夹有所谓的中间期(Intermediate Periods),即第一中间期、第二中间期、第三中间期。一直到最后的托勒密时代,本土的埃及王朝结 束(详细的年代可以参考本书所附年表)。
此外,新王国时代十八王朝透特穆斯二世时及十九王朝塞提一世时均曾在神庙壁上留下在他们之前的历代 王名册,其目的不外乎是为自己的地位增加合法性。而现存于意大利杜 林(Turin)博物馆的一份纸草文书,是一份王名册,也是新王国时代的遗 物,可见这类的王名册是当时王室或者神庙所保存的记录。所有的王名 册基本上都是一连串的王名,并没有朝代的分别。可见,对于埃及人而 言,他们的王权传承是一脉相承的,并无朝代的观念。
因为埃及 史前考古向来的研究方式是偏重于器物的研究和分析,而比较缺乏对整 体聚落和环境的重视。没有对整体聚落和环境之间的互动关系的了解, 就无法讨论人群的分合和扩张,也就无法有效讨论国家的形成过程。
人类之所以能在世界上 建立诸多的国家,对土地所有权的意识和建立应是根本的条件。
金字塔
一位名叫左塞 (Djoser)的国王开始利用石材来建造自己的坟墓,开创了埃及的金字塔时 代。
埃及葬礼的习俗以为,国 王活着的时候住在尼罗河的东岸,死的时候要到西岸去,棺柩在西岸下 船后要在岸边祭庙举行祭典,再经由走廊将棺枢送人金字塔的墓室。
埃及宗教中一项最特殊的观念,并与伦理道德有直接的关系,就是 “玛特”。这个观念的含义相当广,在法律和道德方面,代表“公理”、“正义”,在宇宙秩序方面,代表“常道”、“和谐”,埃及人认为它是宇宙创 生时最初的状态,也是最终的状态,一切变动都是对这完美状态的破 坏,都是暂时的,最后必然会统一在“玛特”之中。它是一切事物的完 美状态,一切与它不和的情况都将消灭。
文学
文字本身充满对一个衰世的忧虑:
这时最著名的文学作品首推上章已经提到的《西努赫的故事》。
另一可能的因素是埃及人夫妇彼此的称 呼,一般的通用方法是他们互称“兄妹”,因为在埃及文中,“兄妹”和 “夫妇”用的是同一对词:sen,senet,其字源为“—双”(sen)。
后期
埃及新王国后期的国内情势主要有两方面重要的发展。在政治 上,法老的力量因为王位继承本身的不稳定性而日渐萎缩;相对地,在 底比斯主掌宗教的大祭司所握有的财力和随之而来的政治力量则日渐增 强。
公元前343年,波斯再 度占领埃及。这一次波斯的 统治期中,埃及人和波斯人 的关系似乎更为恶化,因而 当亚历山大于公元前332年 击败波斯,进人埃及,埃及 人以他为救主,竟不知埃及 本土王朝的时代从此一去不 返。
成什么影响?一个明显的事实是,新王国以来的统一而强势的王权已成 绝响,利比亚人、努比亚人、亚述人、波斯人均可以成为埃及的统治者, 因而王权亦不再是“埃及人”的专利,只要握有军政大权,即可成为法 老。对于埃及人而言,这种情况要如何应付?我们在有限的材料中,很 难得到清楚的答案,但就表面而言,只要外来的统治者能接受埃及传统 王权的观念,使用传统法老名号,履行宗教仪节,就可以为埃及所接受。